詹宁对钱奉荣这个名字,印象极其深刻。
今年年初在祖水河渡口,他和二小姐遇见了大成王麾下的聂挥墨和辛顺先生,自酒楼中出来后,他跟着二小姐去了一个写字先生那里。
二小姐说,要写一封悬赏令。
二小姐还说,她要悬赏那钱奉荣的废……废胙。
而且是高价。
后来在他和写字先生的联合劝说下,二小姐改了主意,将高价变成低价。
此举着实惊世骇俗,但二小姐浑然不放心上,詹宁也不知世人要如何去评这件事,不过,世道太乱了,这封悬赏令并未被太过扩散,如今彻底无音讯。
就如当初勋平王晋宏康对二小姐的悬赏令那样,五百两黄金,封广宣侯,外加一座春萝县。
如此大的悬赏,在乱世民不聊生之中,也只能起一时波澜,难抵长久。
但这钱奉荣,二小姐对他的厌恶,詹宁确定,直增不减。
现在,他连去洗衣裳的心情都没了,想把自己的耳朵切下来留在这偷听。
不过这样到底不好,忍着满肚子好奇,詹宁依依不舍地走了。
到河边后,他用最快速度把衣服在河水里浸湿,随后便拎起来拧,连皂角都懒得搓,拉了个人帮忙去晒,他便跑了回来。
翻上矮坡,却见空地上站着得不再是沉冽,而是夏昭衣。
少女一身苍绿色劲衣,正在大磐石上压腿,极度伸展的大长腿,将她整个身体变作一条直线,詹宁惊讶发现,二小姐这半年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双臂双腿都更为纤细了。
见到詹宁,夏昭衣放下脚来,澹笑道:“这是打来的,怎么衣裳都湿了。”
詹宁回身,左右两边望了望,道:“欸,沉将军呢?”
“沉冽?”夏昭衣说道,“他来过?”
“嗯,对!”詹宁上前,将刚才发生的给她说。
果真,便见二小姐面色一凝:“钱奉荣。”
“但我不好多听,要不,二小姐,您去问问沉将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