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前半段,似乎对如今乱世红尘心有不甘,故而有“何来宿酒迎尘世,此处情深有不甘。”
以酒麻木,虽有心入世,但无力改变,心有不甘。
只是萧元彻心中暗想,他这不满到底是因为谁?这是对我不满,或者是对这乱世不满的?
换句话说,若不是我,他估计便不会宿酒尘世,只心不甘了吧!
若这只是猜测,那也算萧元彻多疑了。
可是后面,初尝、初闻又指的什么呢?莫不是在劝谏天子,以这个所谓龙煌诗会为契机,试图改变,初试天下人心,是否心向大晋?
若如此做了,他便会“不笑鸳鸯不慕仙。”全力投效不成?
萧元彻面沉如水,看向古不疑的眼神已然带了三分杀意。
那刘端可是天子,自幼便饱读,在诗文一途上也可算个大家,他如何听不出这诗的言外之意。
激动之下,忽的拍案而起,朗声赞道:“好!好一个天若有情天亦老,不笑鸳鸯不慕仙。深得朕意,深得朕意!”
台下清流一派和保皇一派见天子已然当先叫好,自然明白古不疑是谁的人,皆跟着叫起好来。
有好事者已然嚷了起来道:“我看古小夫子这首诗已然冠绝,干脆就不用比了,古小夫子当为天下第一!”
这一起哄,随波逐流者,观望形势者,皆跟着叫起好来。
一团轰轰叫好,声势浩大。
萧元彻的脸上已然一片寒冷。
他觉得把憾天卫留在外面,实在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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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黄奎甲在,他这个大爹,一戟砸死一个,倒也解气。
李知白喝止了一阵,这才压下这股风潮,遂笑问道:“思舒公子,可做好诗了么?”
萧思舒冷笑一声道:“自然是做好了,只是有些人太聒噪,污了我的耳朵!”
李知白淡淡一笑道:“做文学者,当不受外界影响,既然成了,还请思舒公子吟了才是!”
萧思舒似有意的看了一眼古不疑,方才朗声吟诵道:
“三春过后无花色,唯剩流年指上听。
幸有一山同我老,何须半世与尘争。”
他吟诵完毕,眼神不错的盯着古不疑,灼灼之意尽显。
“诗名,《无争》。”
古不疑岂能听不出萧思舒诗里的意思,这是暗讽自己,不要只顾眼前的浮华与虚名,因为“三春过后无花色,唯剩流年指上听”。
幸亏现在仓舒与你友善,你还算有所退路,倒不如只是跟仓舒单纯的交流,做一个“幸有一山同我老,何须半世与尘争”的隐士,才是你的出路。
换言之,你不如此,那便堵死了最后的退路了。
其实按道理来说,萧思舒做得这首《无争》,自己五分的才情都未曾显露出来。
无他,情急之下,那古不疑又以诗为刀,他岂能相让。
加上龙煌台下又那么多人鼓噪,他心绪不宁,做了这首诗出来,已然不易了。
古不疑脸色难看,默然不语。
台下各派势力也好,还是寒门才子也罢,皆大声大喊道:“李大家,您感觉谁是魁首啊!”
有人问,必然有人争论。
各怀鬼胎,吵吵嚷嚷。
沈派还是说他家沈坤公子最好,应该重新登台。
清流的自然推孔溪俨。
保皇派自然为古不疑鼓噪造势。
那萧家的势力更大,以郭白衣、程公郡为首,还有一干武将更是声如海潮。
这一下可是炸了窝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