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郭涂大约是有些魔怔,或者上了些许的疯劲,脖子一梗,丝毫不退让道:“主公可以处置臣,但臣曾听闻,前朝有一名臣,事事都要追查到底,探明真相,为此更是不惜触怒天子,天子赞其为强项之臣,如今主公英明神武,臣欲效仿那强项之臣,还望主公成全!”
“我......”沈济舟被郭涂气乐了,但见他一副大义凛然之相,若自己再要阻拦,真就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遂随意地摆摆手道:“罢了!你说说,许宥之当如何处置!”
郭涂这才一拱手,浑身顿时来劲,一指许宥之道:“此人身为渤海重臣,主公仰仗的谋主,以臣之见,却犯有三条大罪!其一,屡屡在战局上判断失误,使我军遭受重大损失,致使旧漳久攻不能克之;其二,纵容其族弟,在渤海大肆做下不法勾当,借机敛财,损害渤海和主公声誉;其三,与萧贼心腹是否勾结,是否做下了出卖我军、渤海和主公的事情,还需详细查明!请主公允臣查明此事,已报主公!”
许宥之听完,却忽地仰天大笑,半晌不止。
郭涂顿时吹胡子瞪眼道:“许宥之,你笑什么?不要以为这样便可掩饰你的心虚!”
许宥之笑罢,狠狠地瞪着郭涂,朗声道:“我笑跳梁小丑,也要效仿先贤,在此夸夸其谈,胡乱栽赃些罪名!”
他这话说得已然不客气了。
郭涂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怒道:“好你个许宥之,你比我官阶低,竟然当着主公的面,辱骂于我,也好,我便再加一条,你有失仪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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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济舟也有些生气,尤其是听到跳梁小丑这四个字的时候,神情猛地阴沉下来。
跳梁小丑四个字,明着是骂郭涂,实际上是在骂谁,沈济舟心里清清楚楚。
许宥之鄙夷地看了一眼郭涂,淡淡道:“好好好,随你怎么说,说我使我军遭受重大损失也好,说我纵容亲族不法也好,还是说我勾结苏凌也罢,只要主公也如此认为,许某人全都认下了!”
“主公,主公可听到了吧,许宥之已然对罪行供认不讳了,当速速将此贼拿下!”郭涂朝着沈济舟一拱手道。
拿下......说得比唱的都好听,怎么拿?
沈济舟没有办法,只得耐着性子道:“战局一事,本就是不能确定的,许宥之虽有失误,但我军能将萧元彻逼入旧漳城中,许宥之功劳甚大;那许光斗所作皆在渤海,那封信......证明不了什么,他见死到临头,胡乱攀咬,自然要咬死许宥之的,我若看不出来,如何做得渤海之主?再有许氏一族跟苏凌勾结一事,更是无稽之谈,世人皆知我之势力远远强于萧元彻,此战天下十之七八皆认为我将获胜,许宥之与我多年相熟,他如何看不明白,偏要跑去勾结苏凌,除了他疯了......”
沈济舟说完,方给此事定了调子,摆摆手道:“郭涂啊,你之心思我明白,但你是我身边重要之人,宥之亦是,如今大敌当前,卿等当同心勠力,诛灭萧贼才是啊!”
“臣等谨记!”
审正南、张蹈逸、臧宣霸、姜琼、逄佶皆一拱手,朗声齐道。
郭涂见众人都是这个态度,再要多说,怕是沈济舟便要迁怒自己了,只得不甘心地一拱手道:“臣明白了!”
许宥之心中感叹,我这主公,昏聩时是天下第一昏君,若是清醒时亦是天下第一明君啊......
他虽然方才寒心,但是好在最后沈济舟出言维护了他,而且只杀了许光斗,自己和许氏一族终是有惊无险,自己与他相交多年,况自己虽然没有子嗣,亦未有妻室,但整个许氏一族还要仰仗沈济舟过活。
罢了!罢了!
今次再将那二策重新说一遍,若沈济舟从了,此事一笔勾销,往后仍好好给他卖命,若他不从,那我自此之后,不设一策便是。
许宥之打定主意,方一拱手道:“主公,臣有事禀明主公!”
沈济舟虽然对许宥之方才含沙射影的话有些怒气,但总是要做出宽宏雅量,不究过往地做派出来。
他朝着许宥之温和一笑道:“宥之啊,有话只管讲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