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他发觉,她转身去将他扶起。
秦君郁右手半悬着,左手撑着身下的床,借年宿宿的力坐起身。
双腿落地,正要穿靴子,左肩感受有东西滑落,他斜睨过去,发现自己的里衣落到腰间,松松垮垮堆叠着。
原本右肩就没穿着,左肩的落下去,他完全光着膀子面对她。
偏他还肃然危坐,仪态端正,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秦君郁红了脸,虽然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就是这样赤裸着半身任她“摆弄”,可当时他神志不清,不至让两人太尴尬。
现在四目相对,两人都快速地移开了心慌意乱的眼神。
他干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将里衣穿好。
右肩受了伤,不能大动作,所谓的“穿好”不过是掩住了大半肌肤,胸口的交襟并没有压好,直直往下开了条缝。
他不大在意,示意年宿宿扶他到书案边。
年宿宿担心他受寒,旧伤未好又添新病,便将自己的大氅拿来给他披上。
她踮脚帮他绑好系带,满意地点点头,“好啦。”
她后退两步,才发现秦君郁穿自己的衣服这么滑稽。
两人身形相差较大,秦君郁裹着大氅只能遮住左右两边胸膛,中间还空出一条裂缝,而下边则露了一大半靴子,大小、长度都不适合。
年宿宿忍住笑意,上前搀住不大自在的秦君郁,把他带到书案后。
铺纸、润笔、磨墨、沾笔一条龙服务。
她托着宽大的袖子,将吸饱墨汁的狼亳递过去,“殿下,请。”
秦君郁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腕间的玉镯上,只一眼,她就受激似的抖了一下,墨汁从笔尖抖落,宣纸上立马渲染开一朵墨色的花。
年宿宿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连忙放下笔换了张新纸到上面。
她懊恼,到底在心虚什么?镯子是他送自己的,是他亲手给自己戴上的,她戴着不是理所应当吗?为什么他的注意一落到镯子上她就像偷了别人家东西的小偷一样紧张?
秦君郁眉眼带笑,没说什么,执笔准备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