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崔雨青的脸白得吓人,尤其是光线昏暗,他静静躺在那里,骨瘦形销,没有表情,和纸扎人差不多。
年宿宿吓了一跳,面上不显。
箫云筝让开位置,难掩语气的雀跃,“姎姎,你快给他看看,这病是怎么回事?”
年宿宿只怕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
她还不知道崔雨青生的是什么病,以古代的医疗技术可有方法治愈?箫云筝却已经把她当作救命恩人一般。
这让她压力非常大。
初次见崔雨青就听箫云筝说过,他那病是自小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他有个兄长幼时就被这怪病害死了,如今到了他,寻遍天下名医都说没法子治。
箫云筝估计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年宿宿身上。
崔雨青看出来了她的忧虑,在把脉前就安慰她:“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多半是不中用了。年姑娘不必有心理压力,若诊出什么没救的结果尽管说,反正我听得不少。”
他苦笑一声,并非是安慰的话术,而是几经打击后的无可奈何,除了接受自己“救不活了”这个事实,他别无选择。
箫云筝却骂他,“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再多嘴不给你治病了。”
崔雨青笑笑,没再说话。
年宿宿给他把脉,又问了些病症,确诊一型糖尿病,且已引发肾衰竭,总之就是……治不好了。
若在现代,还有法子能救回来,可这是古代,肾衰竭不是光靠喝中药和针灸就能治好的。
崔雨青已到了晚期的程度,就算配合药物、针灸治疗,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见年宿宿把脉后神情严肃,久久没有说话。箫云筝忍不住发问:“怎么样了姎姎?还能池好吗?需要多少银子我都能给!”
她垂眸摇了摇头。
崔雨青的反应就平静多了,他一个病人还要安慰箫云筝,“没事,年姑娘又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那些话我已经听麻木了。你怎么反倒难过起来?”
箫云筝撇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