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奉上两杯热茶,林迦瑶一直盯着宫人,目送他们离开。
年宿宿也不是专门来陪她喝茶的,在打探她的真实目的之前随便闲聊了两句,知道她是家中的庶女,父亲偏爱嫡出的姐妹,对她很不上心,送她进宫也不指望她能帮家里多少,只是少了个人碍眼。
年宿宿听了这些,不可否认她的身世很可怜,但防备心一点也没少。万一她就是想利用她的同情心来达成目的呢?
用身世装可怜扮柔弱这套她在年巧月那儿已经见识过多回了,以前或许会心软,但现在想想,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惨,她自己尚且过得不顺心,哪有精力去同情别人?
但在得知林迦瑶现在和沈芯苒同住一宫时,年宿宿是真有些心疼她了。
林迦瑶是什么人她不清楚,但沈芯苒是什么人她还不知道吗?
年宿宿心里有个大胆猜测——她不会是来告状的吧?
林迦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在投诚之前,应该坦诚一点,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说不定皇后会更容易动摇。
不过……年宿宿的眼神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那是一种防备的,谨慎的,怀疑的目光。
林迦瑶如芒刺背,自省方才的言语是否有不合时宜的地方。
年宿宿将视线移开,托腮看向窗外,院子里种了两棵树,树影婆娑,蝉鸣不平,风是热的,吹得人跟着烦躁起来。
“沈宝林的性子是有些冲,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林才人多担待些,以免横生枝节,将自己置于险境。”
沈芯苒冲动起来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年宿宿担心林迦瑶惹到她会被缠着不放,以后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可以告诉本宫,本宫给你做主。”年宿宿莞尔一笑,眼神变得温柔无比。
昔花恨不得立马将沈芯苒的恶行一一告诉年宿宿,请她狠狠责罚沈芯苒。
但话还没说出口,林迦瑶就像是感应到了一样,朝她摇了摇头。
昔花硬生生咽下这口怒气。
林迦瑶知道,让皇后惩罚沈芯苒虽然能出一口恶气,但是治标不治本,以后只会被她变本加厉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