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我带着小米和一个叫伍翔的小伙子一起坐上了去东北长春的高铁。之所以没有选择飞机是担心意外,倒不是说会有人炸飞机,而是害怕万一有个什么变故还能及时下车处理。伍翔是特种部队退伍兵,各方面伸手都相当不错,随身带着出行他完全是为了以防万一。东北那边民风彪悍,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一到长春,我们就住进了事先订好的酒店。同样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我并没有通过GD的差旅中心而是让小米用携程订了房。酒店很普通,顶多算是快捷酒店里质量比较好的而已,我们三人休息了一下,然后就直奔GD在这里的办事处而去。
GD在东北的业务发展比较一般,所以长春这边就没有像北上广那样租用那些高大上写字楼,而是在一个商用两住性质的小区里租了一套房作为办公室。说到底这个东北办事处仅仅是起到一个业务中转的作用,具体事宜还是在北上广完成。
到了之后,我让小米先上去看看徐丽云在不在,很快我就收到小米的微信,说是徐丽云也有将近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我心知不好,但目前也没什么办法,于是让小米先采购一些东西带回酒店,同时让伍翔呆在不远处的车里等我的消息。
我通过手机里安装的公司安全系统,查阅了东北办事处的组织架构,很快就挑中了一个叫张颖的女孩。我对这个张颖有点熟悉,大约四个月前,东北办事处的人接到了一笔总值三千万美元的生意,尽管努力了很久但最后还是丢单了。我当时奉命对东北办事处的每个人做了调查,虽然并没有发现泄密,但是这个张颖的一些私人隐私却被我捏在了手里。
我拨通了张颖的电话,对面很快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喂,你找哪位?”
我天性就很反感女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于是冷冰冰地说道:“你是不是叫张颖?”估计对于我直接叫她的名字很反感,张颖在电话里只是轻哼了一声,我继续说道:“你现在有五分钟时间到楼下的星巴克来找我,立刻,马上。”
“你是谁啊你,你以为你是谁,竟然命令我!”张颖的嗓门有点尖,听上前是先相当的刺耳。我冷笑了一声,答道:“总部来的,做内部调查,马上给我下来。”
我边喝着茶边看时间,大约三分钟后张颖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漫不经心地对着她挥了下手,接着她就懒洋洋外带很不屑地走到我的面前,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总公司来的?你叫什么?我怎么没见过你?什么内部调查?我怎么没听说过?”她连珠炮似的发问配着她那起伏的胸口,使得她脸上的细纹褶子更加明显。
我在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这些个GD底层的小员工都是目高于顶的状态,自以为与众不同,其实连垫脚石都不算,纯纯的社畜罢了。我放下茶杯,很轻松地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说道:“你现在给我说说你所知道的关于徐丽云的情况。”
我的傲慢态度显然激怒了张颖,只见她很愤怒地向前探着身子,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地语气说道:“我看你是疯了,我可没时间和你疯,我还要上班呢!”
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去,而我则是在她半起身的时候将右手握成拳头,用力地敲了敲桌子,恶狠狠地:“你现在老老实实地给我坐下,然后听我说!”
看到张颖眼里闪过那种既迷茫又害怕的眼神,我顿时感觉周身一爽。“今年一月,你去医院做了一次人工流产,当时你通过电话联络了一个男人,我有证据相信这个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你的男友。”
说着我把手机屏幕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我想她对手机上那张医院的人流手术单应该已经看清楚了,上面那个签名足以让她心惊肉跳。我微微一笑,咂摸了一下嘴,急着说道:“今年二月你去香港出差的时候,中间消失过一天,我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天你出现在了澳门永利赌场。当时你的筹码是一万美元,不过通过调查你的银行账户和你日常的消费习惯,我确信这笔赌资不是你自己支出。”
接着,我又调出了一张照片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这张照片上和你站在一起的人叫吴清,身份是达克中国的公关经理,那一万美元就出自于他。而他之所以愿意对你慷慨,是因为你曾经把我们GD中国收购普图手机的一个数据交给过他。”
我本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张颖的身子已经抖动起来,我就知道火候已然够了。
“如果你不想身败名裂,那就给我说说徐丽云的事情,你那些破事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想了一下补充道:“关于徐丽云的一切我都想知道,越详细越好。”
张颖叹了一口气,很认真地点了下头。按照她的说法,起初徐丽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比较会搞关系,所以人缘不错。但是从两年前开始,徐丽云的花销忽然大了起来,从衣服到包包,样样都是名牌。大家只当她是找了个大款男人,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因为徐丽云的销售业绩不错,公司提升她做了咨询经理。
“从一个月前开始,徐姐就忽然变的坐立不安起来,问她也不说原因,我一度以为是她内分泌失调。一周之前,她让财务把一笔客户打过来的货款提了出来交给她。我当时就提醒她这样做是不符合公司的财务制度的,但徐姐让我不要管,说是上面的意思,让她亲自带着这笔钱去北京。”
我心里暗叫不好,赶紧问是多少钱。张颖很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是一千五百万人民币,我一次性全部都交给她了。”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把钱交给她,难道不知道公司的财务制度吗?还有,为什么你不及时通知公司?”
张颖无奈地答道:“老板,徐姐是我的直属上司啊,是整个东北办事处的总头,她说什么我哪里敢反对啊?”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又问她知不知道徐丽云可能会去哪里,张颖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她很有可能会去了那边。”说着,她就伸手指向了北方。“我是说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