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丁佳莹的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旋着一句话,那是沈璁的声音:“她真的回不来了吗?”
隔着门在短暂的时间之内,她没有听见回答。
开门之后的沈璁也表现得一切正常。回来的路上丁佳莹都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幻听了,听见他说话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现在盘腿坐在床上,手机网盘里的视频在自己面前反复播放。
她看的不是自己多么娴熟妖娆的舞姿,而是最后那几秒。那个连背影都带着霸气,愤怒几乎要冲破屏幕的男人。
他是沈璁,他百分之一百地爱着台上跳舞的那个该死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在吃一种很新的醋,自己的醋。
肖咪咪也劝,教授也劝,就是想要她好好生活不要想那么多。
可是丁佳莹在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沈璁之后竟然更加不能原谅自己竟然不是之前的丁佳莹。
对,这句话很矛盾。
丁佳莹对此甚至都找不到可以生气的理由。
衣柜里浴室里甚至是书架上都展示着之前那个热情大胆的丁佳莹生活过的痕迹。她存在,不是在虚无缥缈的什么记忆里什么过去的时间里。
她存在在丁佳莹的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每时每刻。
因为她现在的生活朋友来自于那个她之前的生活产生的结果。比如她很久之前认识的肖咪咪已经被那个丁佳莹改造过了,现在正指导自己的恋爱。
餐桌中间硕大的马桶花瓶,你要非说有现代主义的风尚也不是不可以。那是丁佳莹的审美变化之后留在她生活中的残骸。
头顶如银河一样的灯,床上摩尔曼斯克雪人的玩偶,像是随意安放在她生活里的雪糕筒。好像随时都可以轻易挪开,但不期然下次又在哪一个角落出现。
或是她意识到身边理所当然的存在就是那个她留下的。比如,沈璁。
无法和不存在的人比较,人也无法战胜自己。
丁佳莹气馁又心烦意乱,她想去找沈璁,冲到书房去敲他的门。
可是然后呢?
门开了,她说什么呢?问他他已经反复申明过的答案?
她不会被认为是一个神经过敏的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