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莹说自己要送她。
她拒绝了:“这么一小段路,我可以的。我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一小段路,只有这点时间了。”
原来这是她难得的独处的时间。
丁佳莹跟她一起站起来,目送她离开。
很快走廊里就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你妈都担心死了。”
“爸,没事的。我才出去了不到一个小时。”
……
丁佳莹坐下来,看着蛋糕上那个小小的叉子的痕迹发呆。
那个女孩子,一口蛋糕都没有动,甚至都没有舔一舔叉子上的奶油。
她怕家里人伤心,她在努力遵循医生的嘱咐,她的每一天都用自己的痛苦换来生存。
而她的生存,才稍稍能减轻家里人心理上的压力和心伤。
就像在饮一种延缓死亡的毒药,痛苦与日俱增,在死亡来临的时候达到顶峰。
那一天对于女孩来说或许会是解脱,而对于家人何尝不是?
如果有一天要父亲也在生死的最后为了这些家人勉强自己,强颜欢笑,真的能令他无憾而去吗?
其实父亲能说出那天那番话,自己应该开心才是。至少他没有给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留下遗憾自责留下可能。
走廊里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寂静。
病房总是寂静,好像热闹总是对这个地方避之不及,就好像生命的活力在生命还没有消散之前就被人类自己给消灭了。
这里比葬礼更哀伤,更令人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