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福班一众人等全跪到了灵堂前哭的泣不成声,捶胸顿足,英哥儿都已经哭的开始抽搐打嗝了。
白灵筠与黎叔面面相觑。
这些人当中,恐怕只有他们两个听说过东四盟的哭七关,毕竟这时候的信息不发达,二人转才传入京中不久,这类地方特色的习俗就更不可能被外人所知了。
而一旦知道“哭七关”只是众多丧葬习俗的其中一种,并非真情实感的流露,作为旁观者,就很难带入情绪。
赵天佑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白灵筠对黎叔无声做了个口型:“撤吧。”
黎叔点点头,扯着还在抹眼泪的戴沛川快步离开胜福班。
大年初一本是一年当中最喜庆的日子,从前宛京城里都是要搭起戏台子唱大戏的,可今年被北新军闹腾的大街上冷清一片。
偶尔有过往的行人也是低着头脚步匆匆,生怕遇上穿土黄色军服的,两眼一对视被当做是保卫团的残余给抓起来。
从韩家潭阴暗的胡同走出来,白灵筠站在胡同口外吐出胸腔里的一口浊气。
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心中颇有感慨。
陈福生这一辈子,活着的时候没活舒坦,死的时候不明不白,死了之后又不得安生,实在是可悲。
可与其说他可悲,倒不如说生活在这个时代下的大部分人都如他一样可悲,即便像溥侗那样含着金汤匙出世的皇亲贵族也有他悲哀的一面。
思及此,白灵筠深深感到庆幸。
庆幸在这样的时代下能够遇到沈啸楼,而且还得了沈老爷和沈夫人这对开明的爹娘,以及沈夫人娘家那几位各有特色的舅爷亲戚。
如若不然,依着他的身份地位,还不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白灵筠既然答应了英哥儿有需求一定帮忙,自然会说到做到,临走前将带来的两名小厮留在了胜福班,一来是司令府出来的人能震震场面,二来有什么大事小情也好方便通知。
黎叔见白灵筠站在胡同口若有所思,轻声安抚道:“少爷放心,双瑞和双喜都是机灵的,这几日挑云也会时常过来走动,有什么事定会第一时间给家里报信。”
白灵筠点点头,“多谢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