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失忆,刚才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他伸出手那一瞬间,他居然想要把人抓起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与我若是恩怨,大可一战了之,若是不世之仇,也可你死我活,抓起来,能干什么?”
剑修不明白,剑修觉得怪怪。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自他入道之时便有一套自己解决问题的法子,无外乎,若是不服,便可拔剑,若是不忿,立刻拔剑,若是心有疑虑,拔剑!
抓起来做甚?盯着看着?又不动手,又不决斗,还得浪费时间守着,不如练剑。
可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在他想要抓起人来时,之后的想法居然是……
“轰!”
原本被烧的残垣断壁的院子,最后一根梁木也倒了下来,发出巨响。
黑暗中,修士的心跳的飞快,自以为是吓的。
欲盖弥彰。
……
第二日,邝漠城里一片喜气洋洋。
街道上满满当当,尤其是年岁较小的孩子,目光灼灼。
“听见了吗?奉天宗不再收银两了是真的!顾仙长说的还会有假?!皇榜上贴的清清楚楚!”
“不止奉天宗,青云宗也不用了,其他宗也不用。”有人补充。
却被嗤之以鼻:“那算什么?当初大典藏着掖着,根本没把我们当人,如今奉天宗大开方便之门,自然是先去奉天宗试试,不行了才去青云宗,其他次之。”
世人本就是趋利逐弊,更何况其他几宗不义在先,奉天宗独占鳌头,再无悬念。
邝漠中心的广场高台上,奉天宗的两名执事弟子和前来坐镇的郡主姚月灵坐在最高处。
小主,
两人一身白袍,金线锈着云纹宗徽,年少意气,不怒自威。只不过其中一人精神焕发,另外一人则冷漠寡言许多。
事实上,今早叶长欢从入定中醒来时推开门就看见对面石椅上坐得笔直的顾斯恶了——他就这么睁着眼睛坐了一夜,看她的眼神还怪瘆人的。
更奇怪的是,这人今日就没说几句话……虽然往日也不说。
可叶长欢就是觉得怪异。
奈何她从不会过问旁人之事,虽然觉得怪异,却不会继续往下想。
“仙长大义,月灵多谢了。”姚月灵瞧着人山人海,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郑重的道。
叶长欢最擅长的就是应酬,笑着说客套话:“不过是本职罢了,郡主为百姓着想,才是大义。”
“不。”
姚月灵摇头:“本郡主就是为了自己。”
“历年来各宗收取的银两掏空了不少农家,明明是朝圣之举,邝漠百姓却越来越穷,我即是未来的邝漠之主,可不能接手这样的烂摊子。什么为了百姓,说白了,宫阙万间都做了土,百姓又得了什么好处?苦都吃不完,还得供着一群蛀虫。”
她将邝漠之主说得理直气壮,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遮掩。
那些她身边的宫人闻言皆是低着头,仿佛丧失了听觉。
叶长欢不知这个世界凡人地界如何判定主君之位,但眼前的小姑娘还这么小,想要走上那个位置,困难何其重重。
她顿了顿道:“只要郡主不悔,追随本心即可。”
姚月灵闻言笑容更大了。
她甚至捂着肚子笑出声:“顾仙长,怎么不笑?还真的信我能做到不成?”
“为何做不到?事在人为。”
姚月灵不笑了,声音娇俏:“顾仙长,有没有人与你说过,你的性子,实在喜人。”
原本沉默寡言,死活不去看边上人的剑修闻言抬头,静静的看着那个坐起来脚都都不到地的小姑娘,像是看比武台上的对手。
姚月灵并未察觉到,正开口:“世人总爱多舌,贫则笑,威则屈,怨则怒,死其哀,不管怎么做,总有他们说不完的话,可是顾仙长,你从不笑话旁人。”
系统:【……】难道它被笑话是因为它不是人吗?
叶长欢脸不红心不跳:“郡主慧眼识珠,我的确品行极佳。”
姚月灵又笑了:“所以说,本郡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