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欢嘴角的笑一滞,眼睛眯起,阴冷的看向眼前之人: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惜顾斯恶罕见的并未察觉到杀气。
叶长欢以为他之前是力竭而晕,但其实他是气极晕过去的。
没人比他看见叶长欢拦住自己杀孟云卿时更惊愕,一抹残存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浮现。
又是这样。
前世那个“叶长欢”和他说起过往时也说:“他害我身死,我才不心悦他呢,而且,我修的可是无情道啊。”
他对此并不意外,作为一个修士,被人残杀了都还能心悦于人,那根本不可能,他虽和“叶长欢”交集不多,可孟云卿即是与她有怨,作为亲人他自然理所应当的站在“叶长欢”那一边。
是以他与孟云卿对决拔刀相向时出手也并未留情,瀛洲修士不愧是仙山福地,他从下界一路爬上三界,这一路可谓九死一生,但真的动起手来,也只是隐隐占了上风,好在就算只是一点,那也是上风,借此以绝后患未尝不可。
也就是那时,孟云卿冲他讥讽一笑。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剑从他身后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那个信誓旦旦说着绝不原谅的女修又拦剑刃前,指着他道:“你想杀他就先杀我!我是你阿姐,你若是要当白眼狼,你就杀我!”
他不可置信的愣住,转手一掌将人震开,“叶长欢”跌坐在地上,眼眶一红:“我就是心悦于他,你若是真的还认我这个阿姐,你就放人!”
他不想认。
所以他琢磨着给孟云卿再来一剑。
但“叶长欢”下一句是:“你别忘了娘临终前说过,要你听我的话!顾斯恶,你敢不听娘的话吗?我这些日子也照拂过你,每月灵石给了你两千,你就不能看在我的情面上放人吗?”
他:“宗门给我的灵石每月三千。”
“那又怎么样?你本来就用不着那么多,我给你存着你不谢我还要责备我吗?”
“……”他顿了一下。
明白了为何孟云卿会讥讽的看着他。
因为他一开始就清楚,自己这个阿姐会护着他。
“你信不信,就是我现在再杀她一次,她也会向着我,甚至继续心悦于我。”丹修漫不经心的挑眉。
“知道为何吗?因为你我不一样,你不过就是一个下界修士罢了,能入得了谁的眼?”
“我不需要入谁的眼。”顾斯恶出声,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在“叶长欢”尖叫声中一剑从丹修的左腹至右肩,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就只给丹修留了一口气。
他侧头对扑在孟云卿身边的女修开口:“叶长欢,这算是两清了。”
情爱是什么?
他不屑于细想,左右能让人连死仇都不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练剑来的实在。
重活一世之后,这个念头更强烈,好在这个叶长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与他一般专注修炼,从不心慈手软,还实力强悍,不知不觉中他就把人当成了最大的对手。
他以为一切都变了。
可就在昨日,叶长欢还是拦住了他,孟云卿上辈子的话就在他的耳测回响:
“就算我再杀她一次,她依旧会心悦于我。”
骗人的,骗子。
说什么血海深仇,还不是把他拦住了。
剑修气血上涌,比上辈子还生气一百倍。
气急攻心,又是强弩之末,再加上女修捂住了他的眼睛,眼前一黑,就厥了过去。
他就这么被气晕了。
这太丢脸,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去。
再次醒来,他盯着天际出神。
真奇怪,若按照他以往的做法,早该一醒来就提着剑与叶长欢生死对决,可他没有,连当面对质出言讥讽都没有,相反,剑修自己听见女修的声音后动作飞速的躲了起来。
天罗宗的残阳染着血色,他就从早晨坐到了太阳落山。
终于得出了结论。
他杀不了叶长欢,因为他下不去手。
他见过她在比试台上风光无限的样子,也见过她这一路不屈挣扎走过来的样子,那是一个绝对的天才,天才就应该更风光,她可以更好,而不是被一个畜牲困在烂泥里。
所以他说:“顾斯善,你能不能别心悦于他?”
一想到眼前之人对那个丹修百依百顺,他手中的剑都在发抖,那股莫名的怒气让他控制不住自己,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女修真的这么做,那他就、那他就——杀了那个丹修!
不是在恢复上辈子的实力之后,而是就现在。
他烧干净自己的神魂,现在就去上三界,大不了这辈子都成为一个废人,若是如此还不够,那他就燃烧自己的寿元,亦或是那些他上辈子接触过的禁术,什么都好,只要能割下那个丹修的头颅!
想通这点后,顾斯恶甚至有点庆幸,幸好那个姓孟的和他还有血海深仇,如若不然,他连出手的动机都没有。
剑修悟了。
抬眸时黑瞳明亮:“你不要心悦于他,他不好,顾斯善,他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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