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钰迫不及待的将纸张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谁啊?”沈骏抬头看向他,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不会是易先生吧?”
他想问是不是阿听,可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便委婉的提起了易先生。
“不是”,沈钰木讷的回答道:“是寒川。”
“噗”,沈骏差点一口茶呛死,他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凑到沈钰身旁问道:“是寒川!?他醒了?恢复了?”
“嗯”,沈钰看着熟悉的字迹,眸光止不住的闪烁,他笑着回过头对沈骏说:“他说他已经醒了,且恢复的还不错。”
“那,那就好”,沈骏被他如此开怀的微笑微微烫到了,心里泛起一阵酸溜,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那他恢复记忆了吗?”
沈骏还没来得及看信的内容,沈钰就将信收了起来,接着他立马来到桌案前开始研墨,边磨边说:“应该还没有,看语气似乎还是我那个徒儿寒川。”
师尊,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师尊给弟子的信弟子都看过了,三弟与大哥将师尊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告知于弟子了。弟子理解师尊的所作所为,弟子也不会同师尊怄气了。无论身在何处,弟子与师尊的师徒情谊永不会变,如今弟子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不知师尊的强势如何,弟子很是挂念。弟子时刻谨记师尊的叮嘱,师尊不在的日子里弟子每日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望师尊回信。
寒川。
展信何止舒颜?
沈钰回他,见字如晤,展信颜开!
大抵是太过于高兴,以至于他心中大部分字都是哈哈哈哈,一笔一划都格外的花里胡哨,像是在纸上乐舞,每个字最后一笔他都得拖一个小小弯钩,就像是他嘴角上的笑容。
沈骏看着他写,从他提笔的那一刻起紧锁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像是个尝到了甜头而耐不住心中欢喜的小孩,一举一动都透出因为收到了寒川回信而感到的喜悦。
不就是回了封信吗?
有这么高兴吗?
但如今的沈骏只想尊重他,现在他们的身份就像是反了过来,沈骏也逐渐理解曾经他对自己的包容与谦让。
亲情的最高境界大抵就是只想对方平安健康,反正看他开心,自己也会感到欣慰。
寒川看到这个“见字如晤,展信颜开”时还能憋住,可当他看到后面紧跟着的那个落笔特重的感叹号时就绷不住了。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这个人还是跟从前一样总会想方设法的逗自己笑,哪怕如今他们见不上面。
“这么高兴啊?”寒河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寒川赶忙敛了笑,立马将信收进宽袖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淡声回道:“没有。”
毕竟自己自苏醒后就没跟他的两位兄弟包括父亲提起过沈钰,他们都当自己还在跟他生气,从阳城来的信鸽阴差阳错的将信送到了寒檀手里,寒檀对他最为忠心,那几个封信他都原封不动的转交给了寒川。
一开始确实在怄气,但直至所有的真相都呈现在他面前时,他在心中对沈钰的态度才终于软了下来。
他没看错人也没选错人,他的师尊永远值得相信,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自他苏醒后寒若曦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板着脸,一张大冷脸跟一张小冷脸对视着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为他检查过身体状况后寒若曦对他与沈钰之间的事也没有过多的评价,他现在对寒川的要求很低,反正回家了就好,平安就好。
寒川能感受到家人对他的思念,倒也很懂事的没有吵着要回去,只是没了沈钰这个古灵精怪的师尊他的日子难免有些无趣。本就不怎么爱笑的寒川几乎再也没笑过,亲兄弟跟自己自幼生长的家自然是好的,但他们似乎都没有沈钰那么懂自己,他们对着自己更多的是恭顺与迁就。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每日都会给对方写信,一日之中寒川最期待的就是看到从阳城飞来的信鸽。也只有将自己关进房间,看着沈钰的来信时他才能得到片刻松懈,那是他除了亲人以外最亲近的人,也是最懂他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