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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开口道:“水。”

步轻歌勉强给他倒了:“请。”

景明漱了口,眸色几乎藏匿在黑暗中:“你会帮我的,对吗?”

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但步轻歌还是笃定道:“当然。”

步轻歌走了。

温元平谨慎的脚步声响起。

景明问:“药呢?”

温元平头也不抬地献上。

一堆。

景明从中随手挑了一瓶,吃了。

在那些夜不能寐的日子里,他全靠这些药物才得以入眠,吃到后来,剂量重到离谱,而且他已经倦怠去分清到底吃了什么药了。

温元平忍不住抬头道:“大人,您不是已经不吃药了吗?”

从冯阳以后,景明已经断了药了,可最近复又捡了起来。

温元平对上了景明的眸子。

景明的瞳孔如深渊,里面镇压着那些所有难以表现也不能表现的极端,呈现出的面色却是一种异样的平静,他开口:“衍之,不吃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衍之是温元平的字。

温元平皱眉:“是为了步娘子吗?”

景明却不回答,把一个空瓶子交给温元平:“这个满上。”

温元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您怎么会吃这个?”

安神的药就算了,但这药,他家大人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怎么有这个需要?

景明唇角浮出一抹笑,他笑得寂静:“只有这样,她才会靠近我。”

温元平震惊又无奈:“那您也不能不顾及身体啊。”

“她是我唯一的药,”景明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水气朦胧的夜里,渗透进岸上的蒹葭丛中,他说,“其余的,病入膏肓,药石罔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