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果那厮既能煞费苦心地派人到上京去与张梦阳为难,那么,派人到斡鲁的驻节之地,燕京东边的滦州去毒杀斡鲁,那也自是在情理之中的了。
可娄室转念又想,军兴以来,对阿果那厮逼迫最紧的本是自己与粘罕两人,想这以大同府为中心的西京道诸州郡,十之八九都是自己个粘罕两人统兵率将攻打下来的,照理说他该当对自己和粘罕两人更加的恨之入骨才对,为何却独独地对斡鲁下了此等狠手?
娄室又猛然想到,既然斡鲁能招此暗算,那自己和粘罕以及其他的军中将帅,岂不是也时刻都陷在巨大的危险之中?
粘罕转过身来,看着大家说道:“在你们赶到之前,我已传令咱们军中所有的将士,弄清楚这事的原委之前,但凡职司在猛安以上者,每人皆要加倍地小心谨慎,一应饮食酒水都要以银针尝试无事之后,方可宽心进用。本帅之所以着急地请你们赶来此处,其意也就是在于此了。”
这时候,莎宁哥开口道:“最最要紧的是,要尽快地查清斡鲁元帅究竟是何人所害,何人主使了这次对他的谋杀。如若不然,上至皇上下到每一个将士,岂不是每天都要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了?”
粘罕点头道:“莎提点所言极是,也正是因为此,本帅才想要把这件事交给您来办理的。要说咱在大金国开疆拓土,能征善战的功劳上,诸位将军们自己本帅,可以说每一个都劳苦功高,功勋卓着。可所若论这侦敌破案的本事,整个大金国可以说无出莎提点之右者。侦办斡鲁元帅被害一事,大伙儿可都指望在海东青提控司和莎提点的身上了。”
说着,粘罕对着莎宁哥一躬到地,语气和态度都显得极是真诚。
莎宁哥坐在那里并不起身,只是抬起胳膊来将手一摆说道:“这个乃是我小女子的分内之责,元帅用不着如此客气。请元帅放心,不管对手是何等样人,既然有胆量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定然要让他尝一尝咱女真人的厉害。”
这时候,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大起来了,沙沙地敲打着地面,敲打着屋瓦,敲打着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随着更次渐深,随着雨水的紧密,屋内之人,也都感到了一缕缕深秋之夜的寒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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