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这头把交椅由二头领来继任,虽说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也必得按着会中已有的规程按部就班地来办,不仅要办得规规矩矩,而且要办得盛大而隆重。
“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都看看,我红香会虽说没了方大头领,但是又出了个张大头领,一样带领着弟兄们做大做强,干办大事,跟以往是没什么两样的。”
……
在正厅的堂屋之内,李师师此时正被置于正中的靠榻之上,王道重坐在一旁的春凳之上,眼睛微闭,一只手轻捋着颔下的髭须,另一只手按在李师师手腕的寸口之处,正在聚精会神地体认着她的脉象。
到得后来,王道重切在李师师寸口处的双指,所用之力忽轻忽重,额头上沁出了些许的汗珠,眉头也不禁然地紧皱起来。
张梦阳立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看着王道重眉宇间神情的变化,他的心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师师的伤情对眼前的这位神医,或许也已经形成了困扰,那就等于是说,师师所受的伤,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虽然心中无比的焦灼,但他还是紧张地立在那里没有开口说话,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他不敢打扰到神医的诊断思路,只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神医的睁开眼来,把诊断的详情说给自己知道。
此刻的他,只感觉到时间过得无比漫长,就好像一个身犯重罪之人,心情无比复杂地等待着审判结果的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流淌得分外沉重和滞涩。
终于,王道重长舒了口气,睁开了他的双眼,搭在李师师寸口处的手指也缩了回来,抬起眼睛来望着张梦阳说道:“张大爷,尊夫人的脉体浮大,应指散漫无根蒂,时快时慢节律不说,而且脉搏于浅表处起伏强弱不匀,这乃是重伤之余元气耗散,脏腑精气欲绝的征象。”
张梦阳道:“王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只是想问你,内子到底有没有救?”
王道重轻咳了一声说道:“尊夫人而今已然气若游丝,是一个大半条性命都已经离开躯体的人了。若是落在寻常医者的手上,想要起死回生的话那是千难万难。幸而有我芸妹带你们来此,在下虽无十二分的把握能救得尊夫人安然无恙,不过也可以竭尽全力地勉为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