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上,他碰上了几辆推着架子车往城外运送粪水汉子,便自觉地跟在他们车后,一起走向最近的西城门处。
赶到了城门口那块儿,果然看到城门已经大开,城门前那里的士卒的火把,正在明灭不定地闪晃着。
习鲁古跟随着拖运粪水的车子,顺利地出了城,来到了城外。
习鲁古回望着高大的城门,长出了口气,心中暗暗地想:“看来张梦阳那厮也没把找寻我看成一件十分要紧的事,只不过是在妈妈跟前故意地这么一说罢了。
否则他怎会有此疏忽,让我如此轻易地便逃出了城来?这会儿的他,怕是还在温柔乡里做着好梦了吧!”
出了城门,沿着官道向西,走出了不上五里路,天色便已开始放明。
习鲁古觉得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在大道上,未免太过显眼,虽说张梦阳未必知道自己几天来果真便在城里,更未必知道自己一大早上趁着城门方开之际已然溜出了城来,但怎么说加些小心总归是不会错的。
如此一想,他便转而走向了一条道旁林间的羊肠小径,顺着这条小径曲里拐弯地走上了约摸两个时辰,走进了一个荒无人烟却树丛茂密的山坳里。
在这里走了好久,他迷了路了,不管朝哪个方向观望,已经都难以见到人影的踪迹了。
这时候的习鲁古,由于数月来所受到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他的体质已经变得十分地虚弱,再加上昨晚一整夜凄风苦雨的侵袭,此时便感觉浑身发冷,两条腿软绵绵地,很难再使出半点儿力道。
当他勉强走到一棵松树底下的时候,遂再也走不动了,只觉浑身的骨节酸痛不已,而且整个身子从里往外地发冷。
他上半身靠在树干之上,脑袋虚弱地歪在半边,眼皮逐渐地沉重,意识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
但他忽然又警觉了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太阿宝剑,提醒自己千万不可睡去,在这种荒郊野地里睡去,岂不等于把性命交在了毒蛇猛兽的手上?
但他只清醒了片刻,意识便又逐渐地模糊,身体也在冷热交加之中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把他不断地往地底下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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