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衙门内,会议正酣。“孙大人,刘公公此番私下造访,其意何为?”
礼部尚书孙如游高坐主位,下首则是众官员及礼科给事中暴谦贞等人,众人皆面露疑惑。
“莫非皇上欲为睿宗正名,故而欲留宪庙不祧,独祧孝庙?”周希令揣测道,却感一头雾水。
“此言差矣。”孙如游连忙制止,提醒众人慎言。他转而引经据典,“诸位可曾记得,汪直辅佐宪宗,成就‘成化犁廷’之伟业?”
“大人之意,莫非刘时敏欲效仿汪直?”杨道寅恍然大悟。
“非也,非也。”孙如游摇头笑道,“皇上英明神武,古今典故信手拈来。如今辽东战事吃紧,皇上或许心慕宪宗之武功,欲借此激励人心。”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李若圭终是忍不住问道:“那大人以为,不祧宪庙,祧孝庙,可行否?”
“本官以为,可行。”孙如游捋须而谈,“正统、景泰、天顺年间之事,诸位心知肚明,无需赘言。宪宗承先启后,扫颓唐,平荆襄,收河套,缴女真,功勋卓着,依礼当留。而孝庙之事,则需权衡再三。”
暴谦贞闻言,急道:“若留宪庙而祧孝庙,岂非置我大明正统于不顾?左顺门之事,犹在眼前,不可不察。”
孙如游微微一笑,反问:“那依你之见,当祧睿庙、武庙,还是世庙?”
暴谦贞一时语塞,睿宗与孝宗皆为宪宗之子,且当今圣上为睿宗直系后裔,血缘更近。世宗、武宗亦不过五代之遥,更不可轻言祧庙。
“祧孝庙之议,暂且搁置。”孙如游沉吟片刻,决定道,“本官将上书,以宪宗平辽东之功为由,主张不祧宪庙,而祧孝庙。”
此言一出,众皆赞同。礼科给事中亦无异议,唯有暴谦贞无奈叹息,终是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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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新任工部侍郎徐光启正巡视军器局,面对皇帝迁王恭厂之令,他并未鲁莽行事,而是步步为营,先断原料,再空火药库,而后方议搬迁之事。
然军器局工匠凋零,令他忧心忡忡。嘉靖年间尚有三千工匠,而今在册者不足千人,国之大计,任重道远。
而朱由校亦在忧虑之中,内财府核查账目,竟发现宦官贪腐之巨,万历之过,累及今朝。屋顶漏水,国库空虚,皆是亟待解决之难题。
杨秀成在细核账目之际,突遭御马监宦官暗算。
“无恙乎?”
“奴婢感激皇恩浩荡,幸得干儿舍身挡刃,安然无恙。”
“简言之,斩!”
朱由校掷账本于地,眸中寒光毕露,一语定生死。
“四两纹银一枚卵,朕食莫非金镶玉?”
“速将贪腐之徒名录,呈予魏忠贤。”
“令其涤荡一清,勿留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