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朱由校轻启朱唇,仅一字,随即目光转向陈寅,询问道:“鹰扬卫之卢象升,卿以为何如?”
“乃良才美玉也。”
陈寅应声而答,眼中闪烁着赏识之光,“此子性格坚韧不拔,行事果决。于同辈之中,体魄出类拔萃,骑射皆精。虽出身儒门,却亦通兵法,心怀岳飞之志,壮志凌云。”
“陈卿既如此推崇,朕对六月武略院之试,自是满怀期待。”
朱由校笑道,言语间透露出对卢象升的重视,“若其能独占鳌头,朕必委以军中重任,授之都头之职。”
言罢,朱由校目光中满含期许,轻声道:“望卢象升不负朕望。”
“臣代此子叩谢陛下隆恩。”
陈寅躬身行礼,言辞恳切。
随后,朱由校摆手示意,继续与陈寅商议国事:“朕自去年始,便着手扩充军备,意在遣孙传庭率豹韬卫赴辽东,是以优先补足了其麾下将官。然其余三卫,将官匮乏,多有兼领之职,六月大考,正是用人之际。”
“陛下所托,臣必全力以赴。六月之前,定当为陛下训练出足够的将官,以充实京中三卫。”
陈寅拱手立誓,语气坚定。
朱由校点头以示嘉许,一番勉励之后,便让陈寅退下处理军务。
步入武略院书房,朱由校端坐案前,太监们迅速布置妥当。
他提笔挥毫,新军编制跃然纸上:军法、武德、辎重三营鼎立,各司其职。
辎重营如大军之血脉,后勤无忧;军法营则如利剑出鞘,督战监军,执行五十四禁,十七斩之严规,铁面无私;武德营则似春风化雨,滋养军心,更兼整治军中不正之风,如占役、私役之弊,力挽狂澜于既倒。
朱由校深谙此道,对军法之严苛与武德之教化并重,其布局之精妙,恰如太极之阴阳相济,相得益彰。
上级军官私刑滥施,贪腐军资,侵吞军田,奴役士卒,此等行径,军中已悄然成风,化为隐形之规。
自军队诞生之初,便是征战沙场、扞卫疆土之锋利刃剑。
然剑需鞘护,方能不失其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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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监军、虞侯、观军容使等职位应运而生,犹如剑鞘,意在维系剑之锋芒。
然则,鞘松则剑易脱,如五代十国,武夫擅权,朝纲不振;鞘紧则剑钝,如赵宋末期及今朝大明,军力萎靡。
皇帝初定天下,与士卒同甘共苦,军队近乎私属,然后世子孙治国,虞侯、监军、观军容使皆难驾驭此剑,盖因军队既可为皇权之私,亦能沦为将领之私。
士卒遭私役之苦,申诉无门,犹如困兽之斗,或遭权贵暗算,或沦为家奴,命运多舛。
朱由校洞悉此弊,创立武德司,以图整肃军纪,此任非文官所能担,恐致军权旁落,国本动摇。
欲使人勤勉于微利之事,唯以编制为饵。
后世有师者,晨昏不辍,薪薄事繁,对难缠之学子,犹抱春蚕之志,蜡炬之情,坚守讲台,无私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