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以命相搏夺城,今朝岂能轻易言弃?
于是乎,这份棘手的任务——象征性地阻击明军,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两蓝旗这对“难兄难弟”肩上,它们本就身处边缘,备受冷落。
正蓝旗之舵,由阿敏执掌,他麾下皆是努尔哈赤胞弟舒尔哈齐的旧部,人马雄壮;而镶蓝旗,则由莽古尔泰率领,麾下多为昔日战友及叶赫部的归降之众,可谓新旧交织,错综复杂。
我族虽以骁勇着称,尤擅“弃暗投明”之道,但此番安排却暗含玄机。
阿敏身为舒尔哈齐之子,政敌环伺;叶赫部更是明朝附庸,地位卑微。
因此,两蓝旗便成了承接重压、包揽险恶的代名词。
“参领大人,局势堪忧,明军迟迟未渡,我等该如何应对?”
乌垒,一名风尘仆仆的旗兵,面带忧虑,宛如古之司马,急切地向长官求计。
明军火炮之威,犹如天外飞星,非我等初涉科技之渔猎族群所能抗衡。
每闻炮声轰鸣,城墙震颤,守军无不心惊胆战,胆寒若鼠。
“勿论其攻与不攻,当务之急,乃修补城防!”
华善,这位守城将领,面对明军黑洞洞的火炮口,毅然决然。
他指挥若定,令伤者撤离,余者则争分夺秒,搬运沙袋、滚木,誓要封堵那摇摇欲坠的城墙缺口。
然而,炮火无情,未待众人喘息,新一轮的轰炸接踵而至。
“轰!轰!轰!”
巨响之中,人心惶惶。
华善怒不可遏,对那些企图躲避的包衣奴隶,厉声喝斥,甚至不惜以刀相向,只为稳住阵脚,扞卫城池。
“主子,您且避一避,明军火炮凶猛异常。”
一悌己人见状,连忙劝谏,欲拉华善避险。
但华善深知,此城若失,家族将沦为奴隶,他岂能坐视不管?
于是,一脚踹开劝阻者,手持长刀,誓要震慑人心。
那些汉人包衣,见华善动怒,恐惧之下,只得强忍恐惧,再次投身于搬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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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善见状,面色稍霁,但仍不忘严令监视,若有懈怠,格杀勿论。
随即,他亲自登上城墙,欲探明军虚实。
此刻,他心中所系,唯有家族安危与城防稳固,至于那些包衣生死,已无暇顾及。
言罢,华善疾步迈向楼梯,未料,几步之遥,城外骤响炮火连天,犹如雷霆乍惊。
“大人当心!”
惊呼未落,华善尚未来得及侧目,一枚暗色炮弹已如猛兽般撕裂残垣,砖石崩裂,哗啦啦间,他竟被掩埋于废墟之下。
周遭包衣之伤,他无暇顾及,生死有命,岂是轻易挂怀?
“速救牛录额真!”
众甲士如狂澜席卷,手刨足踹,终将其从瓦砾中救出,然华善已魂归西天,头颅破碎,状若豆腐脑倾地,惨不忍睹。
城外明军炮手,虽不知城内详情,却深谙“趁火打劫”之道。
其装备,不仅有佛朗机炮之威,更有虎蹲炮群,口径各异,威力无穷。
一门巨炮,炮口若碗口般粗,炮手沉稳装填火药,再填以铁石霰弹,一挥手间,又是惊天动地一响,碎石铁片如狂风骤雨,自缺口肆虐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