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珩默然注视着周景寒,最终一句话也没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他最终将视线转向了自己那被细致包扎的伤口,周景寒作为医生,手法熟练至极,纱布缠绕之间,不见丝毫冗余。
片刻沉寂后,宋知珩声音淡然响起:“我想去洗个澡。”
周景寒正在整理医药箱,闻言回应:“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我给你洗过了,而且你的手受伤了,不方便,不用洗。”
宋知珩默了默,没再说话。
周景寒将牛奶再次递到他的眼前,命令道:“喝完。”
宋知珩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仍旧选择忽视。杯中牛奶还剩大半,虽说牛奶里没毒,但毕竟放了自己不清楚的东西,哪怕周景寒喝过,他也不想再喝。
周景寒见状,眉心微蹙,沉声问道:“你是希望我再用嘴喂你,还是愿意自己喝?”
宋知珩瞪视着他,“把我的手铐解开,我自己喝。”
周景寒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顽皮:“那还是算了吧,我忘了你的左手还被纱布包着,还是我来喂你吧。”说完作势要喝牛奶。
“周景寒!”宋知珩沉声喝止,显然对方是在戏弄他。
周景寒的嘴都还没碰到杯口,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开个玩笑,别生气嘛。来,我用手喂你,这样可以吗?”说罢,牛奶杯已递到宋知珩唇边,就等他张开口。
宋知珩深吸一口气,最终只吐出“幼稚”二字,然后微微张开了口。
现在的他也管不着这牛奶里放了什么了,反正也没区别,至少他心里清楚周景寒不会害他。
听到他说“幼稚”这两个字的时候,周景寒脸上有了微妙的变化,用这样的语气说他幼稚,只有在五年前的时候,那时他每每捉弄宋知珩,宋知珩都会用这样的语气说他幼稚,很无奈,很宠溺,他从不会对他说一句重话,也不会跟他生气。
他只愣了一瞬,看着宋知珩张开了口,他便将杯子高高举起,喂他喝牛奶。
宋知珩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慢慢地喝着牛奶。
周景寒突然陷入了沉思,回想起他们在学校的那段时光,平静,快乐,甜蜜,然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对立,以往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他了解宋知珩,所以哪怕自己关着他,他也不会回到从前,不会低头。
他开始感到一丝后悔,但随即在心里冷笑:后悔了又怎样,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