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孛牙仿佛一下子失了神,抓着武从文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
武从文却反手抓住了他的胸口,就那么凌空提了起来,皱着眉问道:“你们不知道耶律淳的死讯?”
耶律孛牙无意识的摇摇头。
武从文心里着急,抬手又是一个耳光,然后冲他大声吼道:“那你为何追杀宋使?”
耶律孛牙被抽得回过神来,不禁冷笑道:“宋使来找金人还能为了什么?必定是相约夹攻大辽,我自然要截杀他!”
“耶律丹知道这事儿吗?”
“就是公主安排的!”耶律孛牙说完这句,神情猛地变得悲哀,“其实我知道,公主是想借此让我寻一条活路......”
武从文缓缓起身,在原地踱了几圈后突然站定,盯着耶律孛牙冷声问道:“我要去把耶律丹抢回来,你敢不敢一起?”
耶律孛牙自动忽视了“救”和“抢”的区别,挣扎着跪直身体,然后重重叩头。
“万死不辞!”
......
耶律丹枯坐帐内,两眼无神的盯着帐门发呆,双手无意识的绞着一方白绫,上面密密麻麻的似乎写满了字。
“怒发冲冠,凭栏处......”
耳边似乎回荡着当日在临安揽翠楼听到的这首词,耶律丹脑海中却不断浮现一路北上看见的东西。
离开燕京时,她本是满心愤恨。
自己为国尽忠数载,多少次死里求生,好容易回到了故国、见到了父母,换回的却是那般对待!
耶律丹感觉自己就是一件货物,一件海域最后一点儿用处、却又无足轻重的货物!
可一路看到那些骨瘦如柴的男人、眼神呆滞的女人、连啼哭都有气无力的孩童......还有那道路两旁的累累白骨......
她突然就释然了。
相比那些可怜的百姓,自己至少还有表面上的体面,至少......不用像他们那样如猪狗般死去......
就算是自己为大辽,为大辽的百姓做最后一件事吧!
“可......”
耶律丹绞动白绫的手突然停了,纤细的手指缓缓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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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从文附在陈二狗耳边嘀咕一阵,直起腰后看向耶律孛牙。
对方在马上躬身抱拳。
三人身后,是两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将士。
董云突然冲出人群,神色惶急的喊道:“从文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