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本已迷离的眼睛瞬间瞪大,被捆绑结实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终于没了动静。
满脸是血的周绣娘猛地抬头向天,嘴里发出了死后第一次声音,似哭似笑、似疯魔如怨鬼!
她活过来了,却又只活过来了一半。
村民中又冲出一人,看身形是个绝不超过十岁的少年。
他朝着俘虏方向跑了几步,猛地想到自己还空着手,又转身回去摸了把刀......
“走吧。”
武从文淡淡的说了一句。
身边的方百花却察觉到他说话时微微摇了摇头。
紧走两步追上,她再次轻声说了句:“他们毕竟是普通百姓......”
看似是劝武从文,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武从文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突然扬声喊道:“黄口妇人敢提刀,余者皆不是男儿!”
方百花一愣,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看,那群村民还没散去。
三花寨的队伍里只多了两人,其中一人也在回头。
“周婶,那黑脸的好汉写的是什么?”
周绣娘重新恢复麻木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扭头看了身边少年一眼,嘶哑着声音答道:“杀人者阳谷县武从文!”
“武从文就是那好汉的名字吗?”
少年紧接着问道,又回头看了一眼村外那个刚填平的大土坑,土坑边上竖着张门板,上面用人血写着九个大字。
周绣娘却不再回答,手臂再次紧了紧。
她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和那群畜生埋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意和那些没卵蛋的可怜虫以后埋在同一个地方!
少年没听到回答,扭头看了周绣娘一眼,犹豫半晌才小声说道:“周婶,俺娘......俺娘也没了,俺以后就跟着你好不好?”
周绣娘还是不说话,少年又问了一遍。
周绣娘猛地转身,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少年脸上,厉声喝道:“你是个男人!不到十岁也是个长卵蛋的男人!倒要让我一个女人护着?!”
少年被抽的嘴角出血,愣愣的看着逐渐走远的周绣娘,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且凶狠,心里暗暗说了一句:“那就换我以后护着周婶!”
......
且不提清河左卫死了千户官,又损了大半厢兵,东平府那边如何。
话说祝彪一回庄子,便被老爹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