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这几日在善堂听得最多的就是孙步铭的名字,说他攻打了哪个县了,又杀了多少人,所到之地血流成河了等等。
老周头吓一跳,捂着差点和周寒一起蹦出来心脏说:“行,行,小祖宗,你是阎王,赶紧收拾东西去吧。”
“我不是阎王,我才不怕阎王。”周寒撅着小嘴道。
老周头不理会周寒的疯话,径自朝善堂中的住处走去,周寒也只得跟上。
这一老一小哪有多少东西。收拾了几件打了补丁的衣服,拿上讨饭用的大碗就是全部家当了。
走出善堂,周寒看到县城中一片大乱,很多人都在忙着跑路,有哭的,有喊的,有叫骂的,有赶车的,有挑担的。人们拖家带口,往城门口方向奔去。街道上,店铺关门,家家闭户。
老周头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一朝烽烟起,千里尽哀声。”
周寒不解,问:“阿伯,你在说什么?”
老周头摇摇头,说:“没什么,快走吧。”
周寒扯着老周头的衣袖跟在身边,看着县城中慌乱奔走逃命的人们,边走边问:“阿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走在前面的老周头呵呵一笑,转头问:“怎么,你还舍不得这个地方?”
“嗯,善堂多好啊,善堂里的人也有意思,可是他们都走了。我和三汪、鸡爪约好了,以后还要在这里见面的。我走了,他们会找不见我。”周寒回头看了一眼愈离愈远的善堂,很是恋恋不舍。
三汪和鸡爪是周寒在善堂时,最好的玩伴。他们都先一步离开善堂,去逃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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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见识的地方太少了,等你到了襄州城,就不会再想回来了。”老周头拄着打狗棍,拉着周寒的手,快步走着。老周头又感叹了一句,“他们也不会回来喽!”
“真的?襄州有那么好?”周寒扑闪着大眼睛,望着老周头的侧影。
老周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周寒的问题。
也许是逃难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出城,没有进城的,所以原来城门口值守的士兵都不见了,任由人们随意出城。
逃出随县的人不少,有马有车的人带起一溜的尘烟,跑得飞快。老少二人跟随一众平民队伍用双腿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