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时,听到宅子里,有人大叫大骂,就连在大门处挂白帐的家仆,都停下手中的活儿,急忙进去了。
周寒拉起林致知,趁现在门口无人守着,也混了进去。
宋家的宅院中,正厅前围了许多人。
周寒走过去,看见正厅已经被布置成灵堂,一口黑棺放在大厅正中,棺材盖还没有盖上。
几个腰系白布的男男女女站在两边,中间有一个素服老者指着崔洪途,骂道:“崔洪途,我女儿虽未和你正式成礼,但也是交换了庚贴,签过婚书的,是你的未婚妻。如今新丧,你不祭拜不为她守灵也就罢了,还上来大吵大闹要退婚,这可是你们官宦人家的体统?”
这名素衣老者正是宋白微的父亲宋廉。
崔洪途衣袖一摆,仰起一副无赖相的脸。
“我不管什么体统不体统,我和宋白微不过是定婚。现在人死了,难道让我对着尸体拜堂,早退晚退都一样。你要是贪图我家聘礼不愿意还,我可以给你留一半,算是安慰一下你们宋家。”
“你,你——”宋廉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
崔洪途从袖子里拿出一份红色帖子,扔到地上。
“这是宋白微的庚贴,拿回去,把我家的婚书拿来,从此两家再无干系。”
宋廉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庚贴,浑身颤抖,问:“你如此胡闹,崔大人可知道?”
崔洪途白眼一翻,说:“我爹若是不知,我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此,他早赶过来了。”
宋廉气得咬牙切齿,说:“好,好得很。你既然如此薄情寡义,这个亲不结也罢。”他指着一个家仆怒道,“去,到我房中,把婚书拿来给他。”那个家仆慌忙跑去。
崔洪途歪着脑袋,双臂抱胸,哪里像是站在灵堂中,倒像是在等人拿银子来的债主一般,气势凌人。
宋廉被家仆扶着,才没有气倒。
不多时,拿婚书的家仆来了,手中捧着一个红色木匣。
宋廉摆摆手,那家仆将木匣双手捧着递到崔洪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