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说书桥段讲了一半,他们这个刚来的有些未入境,听的不是很明白。
但稍用心听了许便多少明白了。
大概讲的是一穷苦刺绣纺织女的身世,有些悲惨。
台上说书先生说着吟了首诗,道: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
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
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话音一落,醒木一拍,一段落告幕。
这醒木一拍,也把刚才的悲伤压抑的气氛瞬间拍没了,接着台下观客便响起一片掌声跟呼好声。
说书先生即下了台,说书桌具也片刻被人挪了下去,随即,蓦然乐器响起,一队舞姬迎上了舞台,水袖一抖,眼眸一迎合,尖喉便唱了刚才说书先生说的书里的那诗词。
那凄凄切切的悲凉歌声,又将众人带入了悲伤中,骗了一众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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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现实编制,来自生活的点滴,如何能不让人感同身受?
穷苦人的命运,一生都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操拈了一生的绫罗绸缎,却不知道穿在身上是何滋味。
富人的一切,都来自穷苦人的辛勤劳作付出,而他们,只管坐着,就能绫罗绸缎,山珍富贵。
一切的命运不公,却终归是常态!
这样的说书桥段,让这个冷漠如斯的若尘心里都有几丝动容。
他表面无澜,回过神来望向盯着一楼台上情景的古瑟,发现他脸上亦无任何表情。
在座的都哭得稀里哗啦,就他,风云不动。
若尘盯着他失了会神。
古瑟觉得没意思,回眸准备唤他回去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还失神了。
他纳闷的皱了皱眉头,偏头盯着他,趣味的打量了两眼。
没等他开口调侃,若尘便回了神,他瞪了他眼。
“走了!”
竟然理解了古瑟的心思,摆着个脸扔了两粒银子于桌上就走了。
古瑟纳闷的皱了下眉,看了眼桌上的碎银,即跟了他的脚步。
这人,冷漠就算了,还时不时的莫名其妙!
这回书,听得他甚是惆怅。
回去时,又遇到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这回没让若尘开口,自己就叫住拿了十串。
因此,走后付钱的若尘瞬间挂了冷汗,满脸嫌弃,及不情愿的付了钱,就那样跟在他身后几步,不愿与他并肩走。
古瑟一边吃着,一边往回走。
嘴里吃着虽甜,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堵,好像很难过。
估计,也是受了那说书的影响吧。
因为他戴了披肩的帽子,若尘看不到他的头,从后看,就是一个挂空的披肩在飘动,还是拖地的那种。
若尘跟在身后,忽然觉得不爽,便几步跨前,与他并肩而行,就看到他若无其事的啃着手里串上的冰糖葫芦,吃的还甚是有味,动作就跟个孩子似的。
十根冰糖葫芦,一半多点的路程,他已经吃了只剩下三根了。
他瞟了几眼他手里剩下的冰糖葫芦。
“吃那么多,不损牙么?”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愣是透着冷。
古瑟充耳不闻,只瞟了他眼,吃的动作一刻也没顿。
稍许。
“甜心。”
说完,古瑟扭头望着他露个灿烂的微笑。
似没心没肺。
若尘微愣,后什么也没说。
心苦,用这个也甜不了,若尘觉得。
凉生不在,陪伴古瑟身边最多的是若尘,几乎他的一蹙一笑,各种微妙表情都能进入他眼里。
以前知道古瑟是个安静的性子,喜乐不言于表,但多少猜得到他心里终归是忧伤的。
而现在的古瑟,喜笑常有,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更心疼,乃至更担心,因为这样用笑掩饰的神情下,根本不知道他是何心境,不知道他是真想开了,真开心了,还是,只是乐在言表。
这样的古瑟,更让人捉摸不透,难猜测。
这,或许,就是人的成长吧?
——人生再苦,也要笑着苟活!
……也不知道,自家公子看到这样的古瑟,他会是何反应或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