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达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语气中满是欣赏与感慨:“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一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什么都不会后悔和放弃。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郁时听见“可怜”二字,眼眸微微一动,紧接着问道:“达叔,蔡永康说他父亲是官将首游神里的损将军扮演者,也是您的杀鬼队成员吗?”
陈英达身子一滞,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我和阿康的父亲家豪是二十多年的好兄弟,我们从小一起学官将首,一起在杀鬼队里打拼。可惜啊,五年前那场车祸,把我兄弟……”
说到这里,陈英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悲痛又惋惜。
郁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蔡永康,此刻的他正站在烈日下,全神贯注地练习着,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可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郁时看着他的模样,脑海中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蔡永康时,他眼中的那股固执和不甘。
郁时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出声问:“达叔,我冒昧问一下,为什么阿嬷反对蔡永康学官将首?既然她的儿子学了这么多年,阿嬷应该是很尊重官将首的吧?”
陈英达闻言,沉默了好几秒,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阿嬷她不是反对阿康学官将首继承他父亲的衣钵,而是害怕。”
“害怕?”郁时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陈英达没有立即回答,而皱起眉头,陷入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解释道:“五年前,我和家豪参加了泰兴街的一场庙会游神,一起作为官将首增损二将走在阵头。”
“记得那会儿是晚上,街上人山人海,都是来看我们游神的当地居民。我们队伍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遇见一位年轻男人。”
“家豪看见他后,整个人突然就愣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紧接着,他二话不说,拿着三叉尖枪就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
“那个年轻男人见情况不对,想要逃跑,结果被家豪死死拉住,要不是我们当时拦着,家豪那把三叉尖枪就要插进那男人的心脏。”
“后面那男人费了好大劲儿跑掉,我们的游神也因此被迫中断。事后我们才知道,让家豪冲过去的男人,是风云帮老大的儿子,林启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