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趁夜灰溜溜回?就算躲进老鼠洞里,也会被好事者拉出来!”有人和李宜忠一唱一和。
“要是人家万一考上怎么办?”
“他能考上,我‘李’倒着写,哼哼,你知道为甚?”
众人摇头。
”李二爹埋在小鬼庙那儿,那儿就是乱葬岗,能算风水宝地?他要真能考上,我能用手掌心涨鸡蛋给你们吃,信不信?你们几时见贫瘠的盐碱地上长出过好庄稼?小鬼庙是甚地?它脏啊!阴天让人毛骨悚然,晴天净出鬼火,我没有瞎说吧?把二老爹埋那儿,也是无奈之举,那儿不是咱吴洼子大队地,是人家东叶的吧?可他们那一支老林地在那儿,不埋那儿,没处去,这还是建辉大爷脸面,换了李建木,恐怕早就?了,也只埋自家责任田里,建辉大爷一家是进了城,人家无所谓,知道不?李建玉能耐呢?体现在哪儿?”
“少吹!你的手掌心啥时候变成锅了?就算你有锅,你还烧火嘞!”
“你才少火呢!真的,就刚刚!”李宜忠就笃定我会沉沙折?,“他们家不具备考上的因素,老子不行,儿子也那样,想祸害我女儿:门都没有,我宁愿给别人糟蹋了,也不能便宜了他,李瑞芹就是老天陪他说笑逗他玩,牛气什么呀?等到灰溜溜滚回来那一天,哼哼,我看他这一生,就是光棍的命!”
“你别荞麦地看不起秃鸭鸭!”
“他还不如那秃鸭鸭,条件好了,毛会自己长出来,他,哼!一碗凉水,我是看到底啦!”
“不会吧!”
“一定会!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能和我儿子们中哪个比?是谁他都比不了!”
第60章:
李宜忠意气风发的样子,小鬼庙之辱,难以洗刷,好在无他人洞悉,他知道被林兰香耍了,但在小鬼庙香案确实有一只林兰香的鞋,至今还如宝压在他个人的箱子底下,他要珍藏一辈子吗?愚人可笑,想到这,他笑不出来了,在要风得风要雨下雨的年代,多少龌龊事,如蛆拱心,他在心里说自己:太不象话!格局如此之小,是人办得全是动物之事。他的后脊背发凉,那些年,糊涂了,生产队时代,他也是穷人,可他穷得有滋味,可以象地主一样:背着手在田埂上蹲,看着弯腰弓背干活,思想在动物世界里跑马,想得最多就是两条:一个是从生产队多捞好处,另一个就是从老婆之外的女人那里捞分婚外情。多吃多占成了那一时期,李宜忠剑走偏锋,玩的全是套路,有威吓,有讨价还价,更多是明里暗黑里挑逗,最让他恶心当属姚书红,这个女人不漂亮,脏还滥,不用男人们争先恐后,为了填饱肚皮,主动煽情,李宜忠看不上她,她却振振有词,“李队长,你这就不对了吧?我不是女人?没有那曲里拐弯肉洞?你不是男人?没那爱好,我家贫穷,你不照顾谁照顾,求你似的!”说这话时,姚书红既羞赧,还有些恬不知耻,脸红头低,一脸桃花残片,卖弄个风情,还用单薄的身子去蹭李宜忠,“李队长,人家虽随便,也不是谁要上可上的!”身子乱转,语言肉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象吞下一只绿头苍蝇,“呕哇~!”想到过往,他差点儿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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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个孕妇似,还呕吐上了!”李金亮边玩牌,边说,“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人逢喜事精神爽,无非是多贪了几杯,这小子太争气了,就这么一声不响解决了我的一个后顾之忧!要是三儿不这么轴,今天就真的是双喜临门了,可是他……他他……,我不是瞎说:江娇人不错,还年轻,就是有点儿风风火火,宏图就看不上人家了,气死我啦,别人要说儿媳,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我家却涌破门,金亮,你知道这是为啥?”
“你就张狂吧,你就飘吧,早早晚晚你要为这种牙齿能耕地的行为,付出惨重代价!”随手把牌往看热闹的人手中一塞,起身就走。
“看不得别人比你好!你都当了书记了,还这样不着四六!那贾书记不比还糟心?一会儿书记一会儿副书记,倒马车轮战这些年,最终你踏上仕途,他费力不讨好,侄女婿虽好,早把他抛之脑后,土管所一把手坐着稳当!”李宜忠看着夕阳下沉,心中别有一番滋味,“这叫什么事?酒都喝狗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