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岁月如铜条,百折不毁。时儿拧成麻花,时儿又被锤成直线,我们在曾经里,变得浑浑噩噩,时间关念混淆不清,只有绵长的记忆在滴答,那首铿锵的歌,如春雷滚过心空,那是崔健那首《一无所有》: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或许是我的犹豫,亦或是祁秀玉的飘浮不定,我们总是不能琴瑟合鸣,很多时候,我们的心走不到一起,残酷的现实,一次次击碎我的文学之梦,我始终没有形成自己独立风格的作品,除过《人生》,《平凡世界》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一本书,精力的牵绊,毅力不够,我那时半是清醒半是醉,一边是理想的高远,另一边是残酷的现实打击,工资是涨了一些,达到45元,但每次都不能足月拿到手,且经常工资被中心校下摊派的东西占尽不够,逢节必发,不是猪肉就是小虾、酒或各种水果,不堪重负,这些东西虽好,哪是我这种人可以享受的,遇着个出礼,人情来往,往往要向家里伸手,家里没有得去满庄子借,这是心的炸裂,经常囊中羞涩,却还要打肿充胖子,人们早已经闻风而动,早就蒙生退意的我:却一拖再拖,世界已经日新月异,我却还在墨守陈规,总爱做梦,写了那么多虎头蛇尾,终没有一本完整的长书来改写命运,偶尔投寄到杂志社的小文,也如大海石沉,我绝望透了,在现实和理想中切换,后来接触了陈忠实的长篇《白鹿原》,我才知道我有多么肤浅,那片原子太大了,我感到我的思维已经不够用的了,它旁枝斜出,它远比一棵枝叶葳蕤的大树更加旁杂,我很心慰,我能读到这样的书,我的思想深刻跌落之后,才知道差距不是一点点,陕军东征的几个人作品,我比较喜欢路遥和陈忠实,其他人作品好像没有那么厚重,我是最后一个看到高建群的《最后一个匈奴》,我那时像恋爱中的白马五子,处处留情,个个留爱,《沸腾的大雁河》是我那时重要力作,一口气写了30万字,本来未完待续,却因为一件事的发生,让它成为绞心的遗憾,那是怎样一种拧捻人心虐恋和无情的杀戮!
本来一切都是美好的,但它却变成一种伤害?从夕阳西坠时写起吧,那是一个祥和的午后,如果记忆不曾错误,那是一个暖暖的秋天,花果飘香,除了美,就是惬意想躺着,我们已经相知相爱走过一年又一年,祁秀玉的确那时是想和我共渡未来的,我却一再装聋作哑,之所以这样,因为我不仅盖过堂屋,又盖东屋,手中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但这种事,只能意会,无法言传,那天按照惯例:天还没黑,她就来到我家,给我带来了一本书,是林语堂的一个长篇《红牡丹》,书的封面,是个很清纯的女子,对于林语堂这位旅居海外的作家并不了解,他的书我看后,生出许多慨叹:这么些年,对于这样一个名声噪响的人,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让我深深感到遗憾事,还是许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和鲁迅先生之间,有过个人恩怨。这在文化正统的年代,鲁迅先生被人为拔高,称之为“新文化运动先锋”,他既然做了先锋,和他有些睚眦之怨的人,且又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一直为帝国主义服务,所以就把林撇清放远了,知道这个原因,我竟释然了,文化虽无界,政治可分裂。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祁秀玉如此直白。
我却愕然了,这种事如果排除一些世俗上的东西,水到渠成,可以立刻马上,但我们就是生活在一个俗气的世界,怎么免俗?“稍等等,至少目前不具备,钱虽很俗,有时没它还真不行,力争明年!”
“要走那个流程吗?”
“什么流程?”我一头雾水。
“像李瑞芹那样给你看?”当时,我们离开了家,漫过汪嘴,正走在我祖父独轮车推土的南北沟里,那是那样平缓,一河坡巴根草正在走向衰老。
“你要那样想,也是可以的!”不温不火的爱情,有些令人惆怅,需要激情点燃这把火。
“你很色!是不是?”
“自认为还可以!”
“今晚可以开禁吗?”夜色何止是妩媚,简直是意乱情迷?“抱我吻我亲我,还有多远?”她面色酡红,像涂染了胭脂。
“火星已经四溅!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先操练一下,我们都是生手,还没有拿到驾照!”
“滚!还想顺竿子爬!”
“那你放催情弹干吗?”
“随机测试,我以为你像你大,对待梁冬青!也当一回梁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