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莫顿庄园,载着安德鲁和科兰古的马车,直接上了一个坡道,走过那一片一望无际的葡萄园,以及早已收割完毕的夏麦。
至于埃尔隆伯爵夫人和那一对双胞胎儿子,此刻与新晋的贝西埃尔夫人亨丽埃塔,以及后者的侄儿菲利普待在一起。
回到巴黎之后的第二天,已被任命为近卫骑兵旅(宪兵独立旅团)指挥官的贝西埃尔准将,就迫不及待的与自己的未婚妻亨丽埃塔,于荣军院区的民政局大厅里举行了婚礼,而安德鲁就是这对新人的证婚人。
由于嫂子伊丽莎白要陪同她的新任丈夫罗姆,一同流放到法属圭亚那。出发之前,伊丽莎白将儿子菲利普留给亲姑姑亨丽埃塔照料。对此,贝西埃尔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大部分时间里,妻子亨丽埃塔和小菲利普,都与埃尔隆伯爵夫人三母子住在莫顿庄园。
去年的时候,通向西梅庄园的道路显得单调、空落,这个叫加德涅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有点荒凉,那是两旁尽是一些无人居住的村落,以及一座废弃多年的旧采石场。
不过等到1795年以后,加德涅就变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波兰村”。
在得到了法国政-府的默许之后,成千上万的波兰流亡者跟随巴尔斯伯爵步伐,来到此地定居,很快,道路两旁的荒废已久的庄园与村落就有了新的主人,土地不再荒芜,种上了麦子、葡萄与苜蓿草,时不时还能看到成群的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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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旧采石场的大片空地,居然建设了一座中小学校和波兰格局的天主教堂,呈现一副勃勃生机的模样。需要说明的,这是大革-命六年以来,巴黎周边新建的第一座天主教堂。
之前,安德鲁的马车从此经过时,都会看到不少波兰儿童在附近嬉戏玩耍,还冲着路过的骑兵卫队打招呼。如今,顽童们一个个都被“关进”了学校,道路两旁尽是辛苦劳作的波兰自由民。
依照共和国的法律,法兰西境内禁止任何形式的封建农奴的存在。所以,那些跟随波兰流亡贵族来到法国的农奴们,一跃成为了自由民,不仅拥有了耕种的土地,他们的子女还能进入学校里学习。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些波兰移民,无论贵族,还是平民,但凡18岁以上的成年男性,都必须依照一定人口比例,在共和国三色旗帜下服兵役,也就是缴纳“血税”。通常而言,贵族担当骑兵(最着名的就是枪骑兵)与军官,而自由民大都为步兵。
在摇晃的车厢里。安德鲁依然在孜孜不倦的批阅手中的公文,这些文件一部分与外交委员会有关,包括丹麦、瑞典两国特使已抵达巴黎,商讨恢复彼此间的外交关系。
对此,安德鲁在外交委的公函上签批道:“务必注重与丹麦特使的沟通协商。至于瑞典方面,接触为先,但不要期待有什么成果。”
虽说丹麦属于最早一批签订了反法同盟协定的国家,但丹麦王国的海军和陆军从没进入过法国领土与领海,大家不过是打打嘴炮罢了。
此外,竭力恢复与丹麦的外交关系,主要是考虑到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英国。那是18世纪末,丹麦趁着全球贸易的兴起,建立起仅次于英国的商船队伍。这直接威胁到英国商船的传统利益。
至于瑞典,为了抵抗东面俄罗斯帝国的鲸吞蚕食,斯德哥尔摩方面选择了与英国结盟,继而成为反法同盟中立场最顽固的那一个。
尽管在比利时战场上,瑞典军队与革-命法国的交战次数屈指可数,但安德鲁压根就不相信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四世、摄政王南曼兰公爵卡尔,以及瑞典的贵族议会。
正如他否决了军委会和总参谋部联合提名的,才华横溢的贝尔纳多特将军担当瑞士军团总指挥的建议,最终选择了将得罪过自己的儒尔当将军派往了阿尔卑斯山。
事实上,安德鲁更希望勒贝尔和他的外交委员会,能与圣彼得堡方面实现法俄两国外交上的某种突破。
然而,外交委派往俄罗斯的特使虽然被允许进入首都圣彼得堡,但在接下来的数周里,始终未能见到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甚至连她身边的宠臣都没能说上两句话。
最终,备受冷落的法国特使也只能悻悻的离开俄国。而这,也是安德鲁为何今日要大张旗鼓的来到“波兰村”的目的,抛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俄国人的军事挑战。
等到马车快要抵达“西梅庄园”的时候,车子开始慢慢减速。在经过一排包金的栅栏门与镶嵌在两个带三角楣和壁柱的楼阁之间,通道两旁已经设置了执勤的岗亭,站岗的士兵都穿着橄榄绿军装,戴着没有任何羽饰的轻便贝雷帽。这是老来复枪联队在下马之后的标准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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