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中央有石桌,石桌两旁有俩石凳。
司南罄在谷主正对面坐下,端起茶杯看了几眼,才喝了口。
“你意下如何?”谷主也不在意他的警惕,问。
他不信司南罄方才没听见那些话,也不信从小带大的弟子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随你们。”果然,司南罄都知道,且没有任何异议。
谷主的笑意更加真实,满意的不禁点点头:“你能支持为师,我心甚慰。”
只是刚说完这话,他便神色一凝,眼底又有些许悔意转瞬即逝。
怎么就说了……师父,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小子最不想听见的称呼之一了。
谷主心中边懊悔着,边去看对面猫的脸色。
司南罄端茶杯的爪停住,过了两秒,茶杯被重重地放在石桌上。
谷主眼帘微垂,但很快又抬起来,看过去:“怎么?”
“身为你的师父,我,”他心底有些不安,但还是把搁置多年的话一口气都说了,“难道如此不值得你敬重?”
虽然心知当年的事他判断有误,可这么多年下来,谷主心中也积累了些情绪。
“敬重……”司南罄低声呢喃了几句话,而后留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去。
“您所最无法让我敬重的,便是,哪怕明知做错事也不会落下的心气,让我深觉您不承认您的过错,也让我无法忘记我所没能做到的事。”
凉亭中,司南罄地话音早已被微风吹散。
谷主呆坐在原地,良久,长叹一口气:“原来如此。”
他也站起身,踱步走出了凉亭,仰头看向山谷外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再随着意味不明的话而飞散空中:“原来如此。”
谷主闭了闭眼,而后向着云忧谷出口处的小溪走去,步步稳重但节奏感却越来越慢了。
最后,停步在清澈水流的岸边。
潺潺流动的水面,映照着谷主的容颜和身形。
他垂眸看着,却在透过照影回顾着一只猫。
“身为弟弟,就有着时刻要纠正哥哥任何不良习惯的义务!”
如果逍遥在他身边,一定会押着他,去对司南罄弯腰道歉的。
他或许是会有些不愿,为此反抗,但也绝对会顺从心底的愿望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