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想去呢?”
“为什么不想去?工钱很多的。干上一年半载,你一辈子不用愁了。”
“我怕我去了之后,一辈子会变得很短。”
项容说着话,有意无意地去看门外的街头。
街上时不时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
小吏听了她的话,短暂怔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很聪明,也很警惕,难怪靠自己就能活下来。不过你想多了。我们让你干的活很安全的,甚至不用费什么体力。只要手巧心细。”
“那恐怕更要令官爷失望了。我笨手笨脚,且粗心大意。”
小吏像被点了笑穴,笑个不停。
“你还挺有意思。不过我们都找上门来了,你却再三拒绝,那我们多没面子。”
“所以官爷是要强行带走我?”
项容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摸到暗器。
小吏止住笑,神情严肃起来。
“我赌你身上有些自保防身的本事,否则不可能活到现在。但我更赌你,此刻若不配合,那么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本事,都不可能活着离开整座城。”
他侧过身子,让街上来回巡逻的士兵完全展现在项容眼前。
暗器已在项容手中蓄势待发,她盯着小吏:“那你要不要赌一赌,我死之前,能不能把你一起带走?”
小吏又笑起来,丝毫不畏,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普通小吏。
“对你来说,我的命不值什么,你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同归于尽是最亏本的买卖了。”
“你放心,你进了工坊,只要小心点,不会死的,还能拿到很多钱。”
项容回忆入城以来看到的士兵巡逻人数与路线,不得不承认,小吏说的不无道理。
好汉也怕群殴,除非她能飞天遁地或者持有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小吏好似颇有耐心,他抬手指了指门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你既已是庆州人,就该服从庆州的一切调派征用。”
是不是庆州人有什么差别,分明看准是从外州来的,在本地没有亲戚、没有宗族,才来强行征用。
上元城派人来此大刀阔斧地改革,种种措施,无不利民。
然而光鲜亮丽之下,总有些阴暗见不得人的。
项容发现自己,又倒霉地沦为了炮灰。
她已经看开了,形势比人强,半点不由人。
干活就干活吧。
命运推着她往前走,那她就往前走。
走多了,总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