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夏河忽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会长他带了金老、景川、季薇薇几人去了苍蓝星，归期不定。”他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牧然，“你觉得，他是回来的好，还是就此不回比较好？”

“……”牧然略感奇怪地迎上大法师的眼睛，一般人被对方这样的目光看着，都会下意识回避，但牧然没有任何退缩，反而直接问：“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夏河想了想，“好像是没关系。”说完后，过了几秒，又笑着道：“但也可以有关系的。”

“哦？是想造反了？”

夏河在末世前，是个律师。要当律师，心理素质首先要过关，没有强大的内心， 很难在这个谎言与真实共存的行业中生存下去。自他出现之时，脸上便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种笑并非是友善的、让人感到亲近的笑意，而是一种精明、掌控全局、身处上位的姿态。

而牧然猝然蹦出的话，顿时让他挂不住笑容了，表情一僵，好像被掌掴了巴掌似的。

“难怪高明说你这个人不会跟人相处。”夏河打了个哈哈，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哪有人这样说话的？就算要说这种话，也应该是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才好说出来吧……你性格太坦然了，这是个很好的品质，不过旁人与你相处的话，会有压力。”

“这样啊……那我以后注意点吧。”虽然嘴巴里说会注意，可脸上是不置可否的样子，看得出来只是在敷衍。

牧然收回视线，把暖暖扛到肩上，她似乎对巴哈姆特的龙造型石像很感兴趣，不住伸出手，想捉住那往外扩散的苍青色光辉。

旁边小芸、海兰两位老师，则是赶紧把孩子们拉到身边，不想让他们听到大人的谈话内容……刚刚，她们也被牧然的话吓了一跳，此时心中还扑通扑通的跳。

这里的气氛一时变得颇为微妙，牧然没有说话，夏河也沉默起来。前面的开业典礼还在继续，嘟嘟和利利继续说着神风教会的教义。它们没有什么资源，很难吸引到别人入教，但神风教会的教义确实很能打动人，特别能感染到内心尚存善良的人。

末世是适者生存的丛林状态，充满着残酷与斗争，黑暗、阴险、邪恶、绝望……这样的环境很难让人维持“初心”，好人也会为了生存将自己黑化，去适应这个末日时代。

但横空出世的神风教教义，如同一根幼细但坚韧的丝线，将那些刚刚坠入深渊、或者即将坠入深渊的灵魂吊住。

小主，

有好些人当场就入了教，一时间，武馆的“开业典礼”成了入教宣誓，狗头人嘟嘟、利利却毫不在意这喧宾夺主的现象，反而高高兴兴地为信徒举行简单的信仰仪式。

只是似乎有人不想看到这个和谐的场面，几个职业者气势汹汹而来，先是蛮横无理地质问、后又是动手推搡，一时将龙心武馆弄得乱糟糟的。

“这些是恶兽团的家伙。”夏河瞄了两眼，便从捣乱者肩上的纹身认出其身份：“恶兽团的信仰比较极端，崇尚绝对的自由，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是‘团’，但这群家伙是有信仰对象的，本质还是‘教会’，里面颇多驯兽师职业者……没有人跟你接触过吗？你这样实力不错的驯兽师，可是他们拉拢的对象呢。”

“没有，我不清楚这些。要不是你跟我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恶兽团、海洋之星教会。”那些搞事的职业者里，果然有驯兽师，他们的契约伙伴是野猪、猴子、蛇……总之就是比较吓人的种类，每一只的体型都特别硕大，似乎他们掌握了某种方法，让伙伴体型获得一定增长，这些异兽走起路来时，地面都被震动了。

嘟嘟、利利两个从异界来到地球的狗头人，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应对凶神恶煞的闹事者，而武馆被这么一闹，顿时把一部分要信教的人吓走，急得它们要掉眼泪。

牧然实在看不过眼了，就要上前帮忙，还是夏河把他拦住：“你自己一个人就算了，还是让我来吧，我是副会长，冒险者公会的人可比这什么恶兽团多，说起话来也比较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