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绝对不要再纠缠于这些破事。

如果元长安与那位姑娘确有男女私情,或者……没有私情,但他无条件想要庇护那位姑娘。

这门亲事还是趁早做罢。

纪明珠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做不到忠贞不渝,终身不嫁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不愿稀里糊涂地过日子。

她得让元长安知道她的底线。

若明知故犯,哪怕世人都夸赞他,她也不会再要。

“我不喜欢欺骗。”

纪明珠这般说。

她眼神清澈明亮,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事,也未曾染上尘埃。

元长安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很幸运,明珠还愿意给他机会。

“不骗你。”

元长安没有丝毫隐瞒,“我与阮眠的兄长是同窗好友,他出身寒门,但读书极有天赋,是山长亲自挖掘的好苗子,可惜父母双亡,他在书院读书,便把妹妹托付给了叔伯照顾。”

“五年前,他离奇失踪,最后在花楼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丢了命,外边的人都说他是去寻欢作乐,猝死在了床上。”

纪明珠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所以阮姑娘是为了调查兄长的死因,才会以身犯险?”

元长安摇头。

只觉得明珠还是太单纯,不知道人性究竟能有多恶。

“她是被卖去花楼的,在她兄长没了以后,叔伯起了恶念,把她送给豪绅做妾,豪绅的夫人容不下她,栽赃她与家丁有染。”

“我与阮眠的兄长有交情,想替他照拂阮眠几分,等我找去阮家,那些叔伯没说实话,只道把阮眠嫁去了外地。”

“那家人一看就没安好心,我便去外地找,没找着人,等再次回扬州,她已经被豪绅送进了花楼。”

当时豪绅还放了话,说阮眠水性杨花,喜欢勾引男人,那就去花楼里勾个尽兴。

那些侮辱人的字眼,元长安说不出口,只能尽量用正常的话,说出难堪的实情。

“阮眠曾经是豪绅的妾,官府有文书备案,女子没甚出门的机会,豪绅又觉得这是家丑,知道阮眠是他妾室的人并不多,那日把阮眠带回府,是故意要折磨她。”

纪明珠问:“所以你着急赶回扬州,是为了救阮姑娘?”

元长安诚实点头,“为断绝阮眠与那家人的关系,我被敲诈了。”

最后一句话,纪明珠听出了委屈的味道。

堵在心里的那口气,稍微排解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