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中,谁不是在以命相搏?
有的时候就得胆大一点。
前怕狼,后怕虎,如何保住当下的权势荣耀,又如何更上一层楼?
知道谢云峥的意思,郑皇后道:“宫有宫规,只要她没犯错,谁也不能动她。”
这便是答应,要护着纪明珠了。
把谢云峥打发走,留纪明珠在中宫核对宴会上的菜肴单子。
郑皇后道:“都说母凭子贵,可母亲若不得宠,孩子哪入得了父亲的眼?”
纪明珠觉得皇后娘娘是在暗示什么。
不敢妄加猜测,她颔着首,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郑皇后面露嫌弃,“国公府的水深得很,你就一点手段也没有?”
纪明珠回,“这里不是国公府。”
宫内的贵人,她一个都招惹不起。
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行动的时候安分守己,这才是保命的好法子。
郑皇后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别人都算计到你头上了,你还装鹌鹑,你爹泉下有知,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纪明珠敬重皇后,但她知道父母辈的过往,这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别的事情她不想探究,也没兴趣探究。
但有一点,纪明珠看得清清楚楚。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皇后娘娘对母亲的敌意还在。
悄悄地吐了一口气。
“小时我娘便教导我,如果遇上了劲敌,要么不动声色寻找机会,将其一击毙命,要么就走为上策,只要能保全自己,一时的忍耐并不丢人。”
直视郑皇后的眼睛,纪明珠道:“我爹说,我娘把我教得很好。”
她身上流着父亲的血液。
但从出生那天起,就是母亲在抚养她,教导她。
哪怕后来病重,也在竭尽全力替她谋后路。
她不允许有人,一而再地抹黑自己的母亲。
哪怕是位高权重的皇后娘娘也不行。
和平日里的隐忍不同,此刻的纪明珠,眼里满是无畏。
哪怕要她的性命,她也不会跪地求饶。
郑皇后嗤了一声,“说句玩笑话罢了,你急什么?”
纪明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臣妇所言并非笑话,我母亲是个很好的人,若我有不足之处,非母亲教导不当,是我愚笨,没悟到母亲的良苦用心。”
空气变得凝重。
纪明珠的心情却松弛了下来。
母亲护了她那么多年,她替母亲出一次头,哪怕被责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