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殊城皱紧了眉。
古嬷嬷:“老太太记得,早年沈氏陪过来几根好人参。你们年纪小小的,也用不上那等东西,不如就拿给老太太……”
明白母亲只是想要东西,牧殊城:“娘,沈氏的嫁妆,都陪给安儿了。您要吃,儿子再去买就是了。”
“那么多人参,都陪去了?一根没剩?”老太太还有些不甘。
牧殊城揉着眉心,“那是沈氏嫁妆单子上写着的,如何能做得了假?”
“你倒是疼女儿,把家底都陪了过去!”牧老太太语气有些重了,“可你就不想着,你弟弟家中鸳鸳要嫁,元庆要娶,这两宗用项,从哪里出!”
“那都是过两年的事儿,”牧殊城无奈道,“再说,也没有侄子侄女成亲,要动用大娘嫁妆的……”
母亲偏疼小儿子的心,也太过了!
“咔嚓!”
一声脆响。
牧老太太捏在手里喝着药茶的琉璃小盏,竟被她捏得生生碎裂!
牧殊城吓了一跳,“娘……”
老太太手中杯盏的碎片,猛地向牧殊城丢来,“白养你了!你有出息,有能耐!你不肯帮衬你弟弟,难不成是想叫他去死?!只有你的孩子是孩子,要加入天家!你弟弟的孩子就不是咱们牧家的血脉了?就合该让人踏在脚下?”
牧殊城从昨夜开始,都不曾合眼,累了一天,又惊又气,只觉胸口压得难受。
牧老太太偏心家中幺儿,他的弟弟。
一直让他帮衬。
如今,竟然惦记上了牧云安的嫁妆!
可那嫁妆是沈氏留下的,更别说太子又亲口说了要!
他如何能不给?!
牧殊城口中泛苦:“娘……”
牧老太太不管不顾,“你去!把嫁妆给我讨回来!至少一半!不对,六成!去!快去!安儿若是个孝顺的,定肯私下里给你!”
牧殊城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
却见牧老太太脸色泛红,胸前剧烈起伏,想是气得不轻。
古嬷嬷又对着自己打眼色,是叫他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的意思。
无奈,牧殊城只得闷闷地应了一个“嗯”。
临走出听雨阁。
他才看到,被牧老太太扔在地上的那只琉璃盏的碎片,边缘染了血迹。
身后,传来古嬷嬷声音:“呀,老太太,你的手流血了!”
血光之灾!
牧殊城疲倦地叹了口气,加快步伐离开。
第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