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纠结模样,李怀肃缓了声气,笑道:“你不用为你爹担心。老师每月的俸禄不少,这个月因为你我大婚,父皇对他也多有赏赐,这钱,他一定还的上。”
云媞故作担忧地点了点头,“是。”
这钱,牧家最好还得上。
若连这点子利息他们都还得吃力,那往后她牧云媞讨要本金的时候,他们怕就只能……
用命还。
用过膳后,李怀肃体恤云媞近日疲累,着她自去歇息。
来福、绿萼两个侍女,伴着云媞,回了小院。
一关上门,来福就有些忍不住:“小姐,那嫁妆中缺东少西,本就是牧家理亏,小姐为何不直接告诉太子,让太子为您讨回公道,反一定要绕上这么一圈?”
云媞确是有些倦怠,换了一身宽松的寝袍,身子斜斜地倚在软榻上,“绿萼,你说给她听。”
“是。”绿萼看向小妹妹似的来福,耐心解释道:“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奴婢说句不知轻重的话,他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钱财有多重要。”
“若是小姐只把此事平铺直叙到太子殿下跟前,怕是八成会换来殿下一句,‘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缺什么少什么,大不了孤补给你’。”
绿萼沉着嗓音,学李怀肃的样子,让云媞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是呢。”云媞笑着点了点头,“牧殊城素来极会营钻自个儿在外的形象,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恐怕太子一时根本看不清。”
她不求李怀肃能为她报仇,只希望男人在她推平牧家的时候,别成为自己的阻力就好。
听着云媞和绿萼的分析,来福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不怪小姐总说自己呆呆傻傻的,跟绿萼姐姐比起来,她要学的,可还多呢!
另一边。
古嬷嬷走了这么一趟,只远远地窥见邻水亭中,太子和太子妃共同用膳的身影,便被玄甲卫赶走。
灰溜溜回了牧府。
一进门,便被叫到牧老太太和牧殊城跟前,少不得把刚才在太子府一番遭遇,一五一十说来。
听得古嬷嬷叫人给叫了进去,却不得觐见。
牧殊城皱眉:“此事原是咱们孟浪了。太子府虽建在宫外,可到底也相当于是小东宫,哪里能叫家中仆从下人就这般大刺刺去了……”
他真正想说的是,那牧云安无论在牧家是多卑微乖巧,可到底嫁入了太子府,是堂堂正正的天家之人。
母亲和老二媳妇,还似原来一般对她吆五喝六,这,不合适。
更何况……
牧殊城越寻思,越拿不准,牧云安到底是谁的骨肉。
更拿不住,牧云安自己,到底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