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仓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皱眉问道:“你就是新任的丐头满扑?”
满扑不卑不亢道:“正是小弟,说来惭愧,老头子死了快一年了,才平了内乱,还未来得及拜山头,请钱三爷勿怪。”
钱满仓显然是对这声“三爷”很不满意,面色不善道:“满扑,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还敢露面?”
满扑摇头笑道:“我又不是那个过街老鼠,如何不敢抛头露面?”
钱满仓摘了扳指一拍桌子,喝道:“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去寻你,我正要摘了你的项上人头,去祭奠我那因你枉死的义兄。”
几个大手瞬间起身,将满扑死死按在桌上,可怜他那小身板,倒是被十几双大手蹂躏,没有一处空余。
满扑毫无惊惧,只是感觉肺部压迫,呼吸不畅,咳嗽几声,“三爷何苦为难我,我们盗、窃、娼都是下九流,理当同气连枝才是啊,何必要喊打喊杀呢?”
钱满仓拔出腰间匕首,在满扑后颈处比画几下,“我听说是你卖了个假消息给我义兄,导致他招惹了硬茬子,我与我那义兄手足情深,你害得我们从阴阳相隔,我不杀你,怎么告慰我义兄的亡灵?”
满扑却是笑道:“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找那杀人者报仇。”
钱满仓道貌岸然道:“哼,那人我自然会寻,但你我也不会放过。”
言罢,他一手摊入满扑油腻虬结的散发之中,扣紧了头皮,就要在他污泥黑皴的后颈处下刀子。
满扑犹是死到临头面不改色,“钱三爷且慢,我有那人的踪迹,特来向您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