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英毫不生分,又是笑道:“那可真是缘分啊,我身下这匹曳电驹也是出自勒马庄,价值百金呢。”
老者面上笑意为滞,只是点头,一时都说不出客道话来了,从这匹曳电驹上管中窥豹一番,这勒马庄的马,貌似品相很差呀……
不得不说,自家老爷做的生意,还是那么实在本分,无愧鲁商“信义赢天下”的赞誉。
嗯……
只不过在天家看来,这“本”是“一本万利”的“本”,“分”是“裂土分国”的“分”。
马上两人寒暄,身下青白二色的两匹大马也是对视许久,各自躁动,似乎是陷入了某种王八看绿豆的奇妙境地。
乔英伸出嫩滑无俦的手掌轻抚曳电驹的雪白马鬃,半开玩笑道:“前辈,您看,咱这两匹马儿,似乎有些眉来眼去啊,诶……巧了不是,我这匹儿是母的……”
老者听闻乔英这说媒拉纤儿似的话,面色顿肃穆许多,淡漠且疏离道:“我这匹倒不是母的,可惜了,是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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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了狮子骢听不懂人话,不然高低得来个马褂牌,展示一下自己才不是什么刀锯之余。(马的劣性发作,将前脚抬起,只以后脚站立,称为「马褂牌」)
乔英也不是真缺心眼,当即收敛顽相,行礼道:“在下乔英,家父乔家堡堡主乔远生,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呢?”
老者微微颔首,并不惊异,语气平淡道:“老夫复姓闻人,单名一个辛字。”
乔英虽然武功平平,教养却是不缺,思绪一转,含笑道:“原来前辈是山东闻人氏出身,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闻人辛只是微微拱手,面色恬淡。
两人说话间,王宁虎已经提气身轻,飘忽而来,落在两马之间。
乔英见到王宁虎,一缩脖子,这段时日可是被他操练得不轻,已经有些状似老鼠见猫,赶忙翻身下马,谄笑着叫了一声“王客卿”。
王宁虎不咸不淡点头,目光从始至终未曾移开闻人辛。
看到四品一步之遥的王客卿如此严阵以待,乔英眼神一沉,也是暗自思忖,难道与自己谈笑风生着这位前辈,还是位了不得的武道宗师?
闻人辛笑容玩味,问道:“王客卿是吧?这么看着老夫作甚,难道老头面上有花?”
王宁虎略微收敛眼光中的锐利,抱拳行礼道:“在下王宁虎,乔家客卿。”
闻人辛也是郑重拱手,自报家门道:“在下闻人辛,齐家管家。”
两人各自介绍,十分对仗。
同是五品,倒不是着王宁虎的武功能叫齐济高看一眼,只是不能折了自家气度不是?
乔英闻言怔了怔,合着这位只是个管家?
他家教甚严,万不能会狗眼看人低,只是一个管家就够让王客卿如此郑重其事,那他背后的齐家又是何等存在?难道是……?
王宁虎面色愈加严峻,确认道:“可是泰安齐家?”
闻人辛点了点头。
乔英闻言神色一凛。
泰安齐家,不曾名声在外,可这生意场上的事情,乔家如何不知?
鲁商中的后起之秀,发家神秘,却是异军突起,其手段之凌厉狠辣,布局之深远高明,让无数老牌商贾都自愧不如,同在辽东做营生,乔家大部分高手宗师都安排在那儿,却依旧无法望其项背,甚至传说齐家那位背靠几大塞王,虽是空穴来风,却也绝非寻常世家门派所能比拟。
“失礼失礼,未曾想是泰安齐家闻人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海涵。”一旁乔英也是跟着再次抱拳,语气中更多几分敬意,“冒昧一问,不知闻人前辈所来何事?”
闻人辛摆了摆手,笑道:“我家少爷曾在乔家借宿几日,老爷感念乔家待客之道,可谓是炊金馔玉、悬榻留宾,这不是想着礼尚往来吗?叫我也来拜会一番,说是同在山东,以后咱们两家还得多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