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条优哉游哉的大鱼面前,还有几条体型稍小的鱼儿,正焦灼撕咬,呈现一大斗三小的战况,激浊扬清,鲜血淋漓。
还有一条翻了肚的草鳞,已是无头。
……
大离,京畿道,天奉府,朝奉城。
午时一刻,日头正中。
乾清宫中,庾元童看着一言不发满脸郁气的陈含玉。
早上还说哥仨好的三人又只剩哥俩好了,陈含玉和李嗣冲,不过晌午再次不欢而散。
庾元童双眉微蹙,罕见不加掩饰的一脸无奈。
陈含玉没好气道:“想说什么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庾元童道:“不敢说。”
陈含玉道:“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庾元童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寻常臣子一生追求,无非瞻云就日,而自己,和陈含玉的关系本来就是天光云影、枉直随形,哪有人会记恨自己影子的?
“那我可真说了啊?”
“磨磨唧唧,娘们儿似的,倒是说啊!”
庾元童深吸一口气,“你俩跟有什么大病似的,又闹啥别扭呢?你们不烦,我看着都烦了!还以为是情调,搁着打情骂俏呢?”
陈含玉一脸目瞪口呆,这是庾元童能说出的话?
说完这话,庾元童长舒了口气,委实是话憋太久了,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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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含玉罕见地没有生气,连佯怒都没有,只是轻声问道:“我也觉得这样太过小孩子作态了,那你觉得是谁的问题呢?”
庾元童一脸认真道:“陛下自然是没错的。”
陈含玉挑眉,“意思是那李永年不识好歹?”
庾元童斩钉截铁点头,“定是如此,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陈含玉笑了笑,抬手制止道:“够了,不用‘但是’。”
庾元童叹了口气,仍不住口,“陛下明明知道他的心结,可还要安排这种祸事,算不算玩人丧德呢?”
陈含玉略带不满,“诶诶诶,行了啊,话头咋还止不住了呢?”
庾元童只道:“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陈含玉忽然感慨道:“元童近日讲话,越来越有些刘伴伴的味道了。”
早早屏退的侍从去而复返,又被庾元童眼神制住脚步,后者投去感激的目光,侥幸不用触霉头了。
上一个不知怎地触怒陛下的行走,下场可惨……
庾元童轻声问道:“陛下,过正午了,要传膳吗?”
陈含玉却道:“不吃,气饱了。”
庾元童点了点头,朝着侍从摆了摆手,后者躬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