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草收拾了一下,从容自若的出了房门。
大堂里,蹇鹏站在门侧,看着踩雪而来的柳青草,眸子里一片平静坦然。
柳青草看见他看过来,回了个轻浅的笑容,蹇鹏快速收回目光,冰冷着一张脸。
柳青草提着篮子快速进了门,路过蹇鹏也没停顿,直接去了主位坐下,手提篮随手放在了茶桌上。
蹇鹏抬起眼睑看过去,只见主位上坐着的小女娃气势十足,并不输他们这些手上染血的男人。
他怔愣一瞬,浑如刷漆的剑眉眸里紧皱,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柳青草全然不在意,迎上蹇鹏的目光,唇角微弯,眉头一挑,调侃道,“蹇鹏兄弟,你这般看我,莫不是我这脸庞让你想起了你的哪位故友不成。”
蹇鹏没想到柳青草会这般开口,顿时间让他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时间他就恢复了淡然之色,对柳青草面无表情开口,“说吧,需要我的兄弟们帮你做什么事。”
柳青草收起打趣的模样,严肃的盯着蹇鹏,不悦的哼声道,“蹇鹏兄弟,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蹇鹏深深的眸子对上柳青草的目光,凶戾之气明显,柳青草眸光毫不退缩,口中发出嘲讽的轻笑。
堂屋里气氛冷到极点,屋外的罗柱远远的守在门外,余光一直留意着里面的情况,他第一时间发觉了不对劲,但屋里的主子没有发话,他不能贸然进去。
两人僵持了三十息,最终还是蹇鹏先败下阵来。
他敛下眼睑,脸色难看的别开头。
柳青草斜睨了他一眼,手指搭在茶桌上,一时也不想开口跟他说话。
大半刻钟后,蹇鹏抬眼看向主位的小女子,抿了抿被冷风吹得起皮的唇,眉头皱得更深了。
柳青草没理会蹇鹏,喝了两杯茶水后,自顾自的拿起篮子里的医书安静的看起来。
两方就这样僵持了又有一刻钟,蹇鹏站不住了。
他明知柳青草这是在磨他性子,可却毫无办法,房间里的兄弟好些受了伤没有用药,因此伤口才久久不能生肉愈合,若是不早些上药,恐怕是会出事了。
现在他是阶下囚,性命还捏在人手里,心里再不甘,也只能全部咽进肚子里去。
他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涩哑,“蹇某无意冒犯,请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柳青草抬了抬眼皮子,良久,她才放下了手中的医书,正色看向不远处的蹇鹏。
“我知道你们的人在周围观察这宅子有好几日,本欲想着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两方之间便也相安无事。”柳青草眸子黯了黯,冷下脸来,愤怒道,“哪知你们竟不去外面费力气挖寻食物,却想着取更轻巧的。”
不等蹇鹏开口,柳青草提高声量,又再度斥喝起来。
“哼!我不信你的人没有告诉你,我们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蹇鹏一时间无话可说,这事他确实知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进宅拿粮。
只是令他没想到,这宅子里会藏着这么厉害的用毒高手。
如今听着宅子主人明目张胆的呵斥,他黑漆漆的眸子闪了闪,脸上也有了些许不自在。
无论如何这事都是他有错在先,连狡辩的理由也找不到。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随之抱拳躬身,咬牙道,“此事是蹇某做得不地道,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与他们无关。”
他怕了柳青草手里的毒,可自己都招架不住,更别提他手下的那些兄弟。
柳青草审视着蹇鹏,见他一脸的抗拒,却还是咬牙说出来这话,心里对他的印象好了两分。
能为自己手下兄弟做到如此,想来是有别的苦衷将人逼到了这般地步。
不过,抢她粮食这事可没人逼他。
柳青草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蹇鹏这人心思深沉,不宜逼得太狠,适量败败他的锐气就成。
“我要你们做的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还是跟以前那般打探打探消息,至于追杀你们的人。”柳青草顿了顿,看向蹇鹏,声音放缓了些,“我会配置几包药散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蹇鹏愣神两息,随后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打探消息虽然危险,但鲜少会伤及性命,且没了后顾之忧后,他们做起事来只会更加得心应手。
思及此,蹇鹏对柳青草的敌意也少了些。
等人离开后,柳青草心底遗憾了好一会儿,她手里若是还有幻梦,哪里会弄得这般麻烦了。
只可惜幻梦用完了,入梦也就那么几颗,其余制好的药丸子都不适合给他们用。
不能用药,那就只能威逼利诱,再打打感情牌了。
柳青草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回屋子进了空间里。
空间里的一廿和沁心每日就闲不下来,种的庄稼越来越多,她若哪日不去收割,活定会越积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