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幻迷森林并没固定的作息时间。
生活单一没有压力,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来到人界还没适应,也就起得晚。
她刚睁开眼,就见容且衔蹲在旁边。
地上有个木盆,装着少许热水。
他用嘴咬着毛巾的一头,用仅剩的一只手扯着毛巾另一头拧出水,然后将毛巾递在她面前。
“仙女姐姐,你洗脸吧。”
桃枝坐起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断肢那抹刺目的红,眉头蹙起。
“伤口怎么又严重了?”
屁股上的伤都好了大半,手上的伤倒还严重了。
容且衔垂眼:“没事,应当昨日郎中用药烈性了点。”
桃枝收回视线,接过容且衔手中的毛巾:“你不用伺候我。”
容且衔一僵,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望着桃枝。
“可你救了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这个就当我的报酬吧?”
容且衔不等桃枝拒绝,他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仙女姐姐,你是不是嫌弃我笨手笨脚?”
桃枝一噎,这话说的,她倒成了不是。
“罢了,这活等你伤势好了些再干吧。”
容且衔唇角微扬,垂睫应了声‘是’,跪在地上,左手抱起水盆准备借身体的支点站起来。
桃枝打断:“你这样,那郎中又该嘴碎了,说我虐待你,你是不知昨天我带你来医馆时,郎中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多久。”
她想起那个郎中。
老说她怎么将孩子虐待成这样。
桃枝无语地听完全程,终于理解了‘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精准语境。
最后她忍无可忍拿出一锭银子,说了一句:“刚捡来的孩子,治不治?”
郎中一噎,不再说话。
这都少了只胳膊还跟个小蜜蜂似的,桃枝简直想给容且衔发个流动红旗。
容且衔闻言就要往门外走:“那我去同郎中解释一番。”
桃枝套外衫的手顿了一瞬,连忙摆起:“可别,他嘴太能念叨了,听一会我就能背下来了。”
话音刚落,郎中萧序叨就踏入了门槛。
见容且衔跪在地上的模样。
他扭头就对着桃枝大呼一声:“桃姑娘,这就是你昨日的狡辩?!你还说你没虐待他,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骗我?!”
旋即,他走过去扶起容且衔,端起木盆走到门外,朝药童喊了一声,吩咐药童将木盆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