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伯边哭边不停地磕头。
不一会儿,额头上就磕破了皮,鲜血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整张脸。
王老伯因长年劳作,头发已斑白。
红与白的鲜明对比,让周围的人无不感到他凄凉之极。
说实在的,换作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遇到那么多的黑衣人,第一反应也是逃。
这么看来,似乎也不能太苛责王老伯。
毕竟,人之常情。
周管家在侯府这么多年,对慕老夫人的脾性摸得门清。
她好个面子,又总想让人觉得她是菩萨心肠,听了王老伯这一番哭诉,老太太的眼眶也泛了红。
“你……先起来吧……”
这话一出,罚不罚的,已是手下留情了。
他自己也知错,加上一大把年纪,自愿去干最脏最累的活,已是不小的惩罚。
他那憨傻的儿子,的确也离不开王老伯的照料。
“祖母——”
慕渔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
“渔小姐!”
但这次,慕老夫人却打断了她,“得饶人处便饶了人,他既知错,你还咄咄逼人不成?”
那语气,那神色,好像王老伯压根儿没干过坏事,好似从头到尾都是慕渔不对。
老太太盯着她,又道:“你得明白,这世上有黑白分明的是非,还有情理二字。”
真相已明,王老伯也认了错,这事就此打住也行了。
真要把这么一个老人撵出侯府,她忍心吗?
小小年纪,心胸竟这般狭窄,对下人冷酷无情,这等事传扬开去,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她的凉薄之心?
什么光明未来,什么美满婚事,统统一边去吧!
老夫人言辞犀利,王老伯悲泣不止。
仆人们围聚周围,目光不自觉地在慕渔身上徘徊。
先前渔小姐驱逐阿凌,已在沉香小院人心中留下隔阂,如今若执意赶走王老伯,未免太过令人心寒。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