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这种前朝余孽,挟恩求报的人早点撇清关系不好吗?”
袁善见手颤了一下,笑容僵滞在嘴角,他眼神黯淡了几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玲珑望着他,“是见我被人推搡落水视而不见转身离去,还是猎场说我前朝余孽,果真心怀不轨,心机深沉。”
袁善见眉眼染上焦急,急切道,“我不是……”
“你说的对。”
玲珑露出一个笑,好似清月生晕,明珠盈室。
看到袁善见惊愕的眼神,她笑的更大了。
“我就是心机深沉,惯会骗人的人呀。”
“所以你看,连之前对我百般厌恶的你如今也心悦于我。”
白子落下,占尽优势的黑子大好江山霎时崩溃。
“你输了。”
袁善见缓缓低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玲珑语气轻松,温软的声音却如同刀子,似要把他扎的鲜血淋漓,“你迟疑,心软,轻敌,甚至还心不在焉,犯了大忌,所以怎么会不输呢?你看你输的多惨。”
“两年前我一次也没有赢过,这两年我一次没有输过。”
“袁慎你现在还记得你曾说过的话吗?”
“哈哈哈。”袁善见突然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红着眼若无其事直视她,言语刻薄,“我当然记得,只是公主未免也想的太多了,我袁善见未来的夫人,必然是家室清白,端庄淑雅,仁善温厚之人。公主是天姿国色,可我袁善见也不是为美色所惑的肤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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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里棋子扔进棋盅,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他注视着她,扬起笑,“何况我袁善见是个凉薄之人,此生最不屑的便是情爱,又如何交付真心,既无真心,又何来心悦。”
“棋输了便输了,谁一生又只能赢呢。”
“不过棋差一着罢了,落子无悔,我袁善见,输的起。”
他拿过一旁羽扇轻摇,言语笑谈气度风仪不落一毫,眼神淡漠,还是那个名动天下的胶东袁氏子,才情纵横,倨傲孤高的袁善见,善见公子。
玲珑看了他一会儿,没恼怒,平静的颔首。
“那便好。”
玉面点朱砂,如是画中仙,动人也无情。
她拿起帷帽就要离开,袁善见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
“第三件事是什么?”
玲珑转身,静静看着他,袁善见回望她,狐狸一般狭长的眸子映出她纤弱的身影,“半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我袁善见从来不做,但也从不屑占人便宜,我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第三件事……我要你帮我离开皇宫。”
当年两人定下约定,他为报恩,许她三件事,只有两点,一不能忤逆谋反,二不能背信弃义,助前朝公主私逃,算什么?
忤逆谋反算吗?欺君之罪算吗?
袁善见是百年世家,胶东袁氏唯一嫡子,未来一宗之长,如他所说,他是要位列三公的人,从任何方面来看,他都不该答应她这第三件事。
玲珑也从没想过,可他答应了,轻描淡写。
“好。”
自进入这个房间,一切都在她掌控里,这是第一次,出乎意料。
袁善见不是傻子,相反他聪明绝顶,从第一件,第二件,他已经猜出一些,这第三件事在他预料之中。
他没有一丝的抗拒,连他自己也惊讶过。
她说的对,他输了,输的彻底。
她赢了。
苦涩蔓延,一直到心底,夹杂隐隐痛处。
玲珑透过帷幕轻纱,视线朦胧看不真切他的眼神,她突然也不敢看,唰的一声拉开门,背影近乎慌乱的逃离。
守在门外的仆从惊讶,一头雾水的进去。
袁善见撑着案几站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长袖带倒茶盏,在衣裳上染开一团显眼的污渍,仆人一惊,连忙几步上前。
“公子小心!”
“不碍事,不过是跪坐久了,腿麻了。”
仆人看到公子难看的脸色,将信将疑,随即又瞧见他青衣上显眼的污渍,一脸可惜,“这身长裳可是公子选了又选,换了十几身好不容易这才选定的,这才多久啊,就毁了。”
袁善见自嘲一笑,“可能我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