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母亲一起进殿拜佛,一一都拜过去,中途又遇见了那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她似乎又问不完的问题,有些刁钻古怪,让她母亲也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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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错杨一边拜佛,一边忍不住被她吸引。
她从小就被教导女子应该贞静娴雅,行走坐卧皆有规矩,从没有见过有女孩如她一样,她给她的感觉像是一阵风一样,仿佛没什么能够禁锢住她。
如今这阵自由的风,也被困在了这皇城中。
……
易文君在宫里置了一个小佛堂,立了一个牌位,上面什么也没有。
“娘娘,这是供的什么呀?”
“神仙。”
宫女:“?”
这也没什么尊号什么的,是哪路的神仙?
易文君上了三炷香,一举一动十分虔诚。
晚上,萧若风在宫中议事,一不小心错过了宫门落锁的时间,就在宫中住下了,瑾仙公公提了一盏灯笼,在前面引路,今夜月很亮,穿过一个长廊,一个阴影掠过两人眼角,定睛看去,是一丛丛树木。
萧若风笑问,“公公,那个方向有哪些宫殿?”
他指向一个方向,西北角,树影摇曳的方向。
瑾仙公公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只有一座宫殿,是宣妃娘娘所住。”
皇宫大内,有本事无声无息进来的,屈指可数。
许是他多想了吧。
“走吧。”
“王爷这边请。”
两人走了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外臣自然不可能留宿后宫。
景泰宫
明德帝不来,宫内一早就熄了灯,只剩下寝殿一盏,如豆一般。
门窗紧闭的室内,烛火忽然摇曳了一下。
一个身影无声落地,优雅似一只猫一般一旋身,坐在了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轻酌慢饮,一点也不见外。
床幔被一只如玉的手撩开,露出绝色容颜。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怕身首异处吗?”
“好歹相识一场,姑娘不至于如此绝情吧?”苏昌河浓眉一挑,翘起了二郎腿,这样一个动作做起来也别有一番优雅,“何况我今晚可是来向姑娘讨债的。”
他还称呼她姑娘,仿佛他们还在王府时。
“什么债?”
苏昌河从怀里勾出一个荷包,转了一圈。
“这个荷包姑娘应该不陌生吧?”
易文君睁大了一双眼,下意识一伸手,被苏昌河躲开,他勾起一抹笑,黑色兜帽下一双眼紧紧看着她。
“怎么样,这单生意姑娘觉得价值几何?”
易文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些许激动,“你想要什么?”
“我啊~”
他拉长了语调,暖黄灯火下莫名缱绻暧昧,对面的人一身雪白寝衣,眸色比外面的月色还要皎洁,苏昌河轻轻一笑。
“我想要你……心甘情愿跟我离开这里。”
易文君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他怎么样了?”
“不死不活。”
“什么意思?”
“我冒了大风险提前一步将他从火海带走,也发现只是一具躯壳而已,他这样倒有些像儒仙古尘的药人之术,又有些区别。”
苏昌河喝了一口水,袖口散出一抹暗红。
“如今也知和活死人一样了,暗河躺着呢。”
“有办法救吗?”
她坐到了他对面,如一尊无瑕的美人像。
苏昌河眼眸微微一抬,“有,所需甚大。”
“且不知时日,可能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如此,你还要救吗?”他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变化。
他想看见什么?苏昌河自己也不清楚了。
一个明知的答案,他自己可能也傻了吧。
“其实我今晚来并不是为了来向你讨债,叶鼎之不过是一个表示诚意的见面礼而已,我来是想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皇宫,暗河永远向你敞开大门。”
“甚至寒水寺那个孩子,可以一起带走。”
“为什么?”
“你说君子一诺千金,八年前你付了千金,如今我做一回迟来的君子。”
他笑吟吟的摘下了兜帽,衣冠正,目光诚。
苏昌河永远不会似萧若瑾一般,行强迫手段,这个行走在暗夜刀尖上的人一样身负帝王之气,是天生的掌控者,与萧若瑾相比,他们目的一样,却比之更堂堂正正。
阳谋不至于让人厌恶,只会让人选择罢了。
即使他已经算尽人心,料定了结局。
不过也得多谢他们这位陛下,给了他机会。
但世事永远无绝对,尤其在她的身上。
一句话,让苏昌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