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目送着几个宫人带走黄俨,她转头看向怀恩,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手打疼了吧?”
怀恩讷讷应了一声,两个人对视片刻,忽然都笑出了声。
朱予焕好不容易出了后宫,可到底没有张太后的允许,朱予焕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地看了一眼东宫所在的方向,这才和怀恩一起返回坤宁宫。
张太后如今虽然已经是太后,可到底朱瞻基还没有正式继位,加之坤宁宫位置距离前朝较近,有什么事情都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因此张太后并未立刻搬离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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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郡主好大的威风啊。”
朱瞻墡原本在帘外等着向张太后请示监国的事情,听到宫人通传朱予焕回来了,便如此戏谑开口。
朱予焕只当这不是玩笑,故作谦虚地摆摆手,道:“五叔太客气了,威风是有一些,但也算不上大。”
“瞧瞧你,夸你两句还挺得意。”朱瞻墡伸手揉揉朱予焕的头顶,道:“怎么偏你能发现这黄俨的事情?等大哥回来,先给你这个小丫头记一功,封郡主你是头一个,这公主恐怕也少不了你的。”
朱予焕总不能说自己有女官们帮忙吧,一旁的怀恩已经恭敬道:“是奴婢听其他宫人说起黄俨时常独行,恐怕是有越轨之举,因此立刻禀告郡主,郡主心细如发,特意命奴婢调查清楚,奴婢多方打听才怀疑黄俨有通风报信之嫌,今日又有太后娘娘准许,这才前去抓人。”
朱瞻墡戏谑开口道:“看你们主仆二人倒是很有默契嘛,这小内官这样伶牙俐齿,全是向你学的吧?”
朱予焕煞有介事地说道:“哪里的话,是怀恩悟性高。若是换个笨的,便是鹦鹉学舌也难为了他。”她说完,忍不住凑近朱瞻墡,低声问道:“五叔,小叔叔这几日怎么样了?”
朱瞻墡听她问起十弟,微微一愣,随后低声道:“伤心自然是有的,十弟聪明,他懂得分寸,就是再难受,明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的。”
朱予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一面……”
朱瞻墡还没说话,珠帘后的张太后已经走了出来,开口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两人不过是明面上的人,下面还不知道潜藏着多少人呢,想一一找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看向朱予焕,道:“焕焕,你说呢?”
朱予焕察觉到朱瞻墡的目光,思虑片刻,道:“让宫人互相检举即可,一旦查有实证,便赏赐察举上报之人,这样宫人们互相监督,想必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朱瞻墡哟了一声,道:“你倒是有主意。”
朱予焕乖乖答道:“古人的主意。”
“你啊,就别在这里耽搁焕焕了。如今大行皇帝丧仪,善祥总担心焕焕在宫中闯祸,时不时就派人来向我问安,心里是在担心这个小丫头呢。”张太后见朱予焕微微一愣,接着道:“快出宫去吧,省得你娘总惦念你。”
朱予焕这才反应过来,若非国丧,她肯定要欢呼一声。
因此朱予焕只好强压下兴奋,规规矩矩地向张太后和朱瞻墡行礼,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朱瞻墡看她一阵风儿似的,不由无奈地摇摇头。
还是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