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来暖气都是每年的十一月十五日，那时候怕冷的人已经穿上了棉袄，囤积了不少大白菜和大葱，当然不可或缺的就是煤块了。

寒冷的星海市，等到三九时候最低温能到零下二十度，甚至哈出去的气都能结成冰，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在刚入冬时候购买不少的萝卜，白菜，土豆子，煤块。

当然也有捡煤渣煤核的人家，不过九十年代人少很多了，七十年代几乎家家户户的大人孩子都会去捡，元宝也不例外。

别看幸福访是第一煤矿厂的家属区，但是那个七十年代，家家户户少则五六个儿女，多则七八个孩子，老家还有父母兄弟姐妹要接济，所以不少孩子会扒煤渣，捡煤核，拿回家烧火做饭烧炕，好省钱不买煤饼，元宝小时候虽然家里不穷，但是为了迎合欠了巨款买房的这一形象，所以小小的元宝也会拿着小篮子，拿个夹子呼朋唤友去870矿口后面几百米洗澡堂堆煤渣区捡煤渣。

所谓的煤核煤渣就是未烧透的煤渣，可以捡回家继续烧，不少人家冬天买不起煤块，就是靠着这些煤核取暖的。

至今有不少人也会去捡，当然少了很多了，不过偶尔路过，元宝就会想起小时候的跟人抢煤核的一幕幕。

不过去的更多的是发电厂的煤渣区，毕竟火力发电供全矿几万人的电量可是要消耗不少煤渣的，而洗澡堂烧热水费的煤渣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往年到了这时候，卖煤的李伯伯会骑着三轮车在回迁房来回扯着嗓子喊，“卖蜂窝煤，一毛五一块勒！”，李伯甚至会给十块为一组给扛到家里，再给码整齐，最后再收钱，以前是老李干，今年换成了李强哥。

那边听到喊声，元宝就推开窗户扯着嗓子喊，“李哥，我家买蜂窝煤！”

李强穿着黑的已经看不来原来的颜色的工装裤，带着手套，抱着木板，从三轮车上面卸下来蜂窝煤，再爬楼梯送到家里，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趟，够了三百块蜂窝煤。

寒冬腊月里面愣是热出汗的李强，擦了擦，接过元宝手里的钱，“今年冬天冷的很，和往年三百块蜂窝煤不一定够用！你干脆再多买上二百块，省的再买！”李强也是幸福坊的住户，不过下海做了生意，卖蜂窝煤，人也精灵，知道元宝家是拆迁了三套房，有钱的很，换成别人家他是不会好心的，怕被人怀疑不安好心。

元宝一想也行，反正这蜂窝煤今年用不完，明年可以接着用，只要不潮就行，于是干脆又买了二百块蜂窝煤。

元宝看着准备走的李强，随意问道，“发电厂的煤渣是今年不让捡了是吗？打算承包出去？之前的承包人不干了？没说因为什么吗？”

李强把钱塞进裤子口袋，嘴角微微翘起，“是，我这生意今年可好了不少呢！听说承包费至少五万呢，毕竟发电厂后面的煤渣场地不小，要我说，一点也不划算，没必要去弄那个！有闲钱，买点好煤倒腾不好嘛！”“之前的那个承包人好像闯祸了，人跑路了！”

元宝这边若有所思，送走了李强。

北方冬季早晨简直暖洋洋，尤其站在阳台上，深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空气都是暖的，元宝又看到回迁房门口有人吆喝卖白菜，芥菜，大葱的，元宝趁着自己在家，正好遇到，拿出了昨天赢灿如给的钱，买了四百斤白菜也就是四十多颗白菜，五十斤大葱五十斤芥菜，当然这么重，师傅都是送货上门的。

赢灿如今年给自己打工，时间充裕，而且邻居顾巧玲手脚勤快，十分愿意挣外快，家里买了一大一小两个水缸，就是用来腌酸菜和芥菜。

寒冷的冬天，有一有酸菜炖骨头，滋味再美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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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七日，金拥军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宴席，金来富如今也大小也是老板了，提前印了不少自己的和老婆的名片，早早就到了会场。

金来富别的也没干，就是逮着哪里人多，就带着元宝和赢灿如过去，不认识的，自我介绍一下，发张名片，需要名烟名酒，高档女装就来找他们两口子，跟花蝴蝶一样满场转，之所以带着元宝，就是言传身教了，他在夜总会见多了拆白党骗女人钱财的，做生意赔本被人骗的，各种破产的，所以他都是走哪把元宝带上，让她跟着学习，见多识广。

很快十二点，宴席开始了，金老爷子举着话筒，感慨时间飞逝，儿女已经有了白发，长孙都当官娶媳妇了，希望以后大家多多帮衬长孙金为民，希望他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还不吃席啊！我都饿了！”元宝看在上面还在说话的大堂哥金为民和旁边穿的大红礼服的王若芳，怨气满满，真是的，这知道的是老爷子过大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结婚呢！穿这么花哨！

金美玲旁边凑趣，“人家高兴着呢，大伯和大伯母给买了靠近市中心的锦绣华城房子，二十二万，全款，可不高兴啊！”

元宝心想怪不得，换成她，她也高兴，还没结婚，就让婆家买了一套价值二十多万的房子，不过对面的金为军抿着嘴，满脸怨气，听美玲堂妹说是，金为军堂哥工作早，高中毕业就进矿里，后来结婚也是住在家里等分房子，这结婚四年才有了房子，他还交了不少的钱票，凭什么说给老大买房就买房，他这个老二呢！

元宝心想换成自己也会不平，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那边坐卧不安的小姑金桃花，看着去了厕所一去不返的方大伟，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美玲凑过来小声说，“上次不是五叔被骗拆迁款吗？家里亲戚都让还钱，除了小姑家没还，其他都慢慢还了，这次五叔自告奋勇帮忙调查方大伟，说是这钱就是调查费了，以后不还了！五叔可真是会落井下石！连这钱都赚！最后调查结果就是四叔想多了，方大伟外头没人，爷爷也没说啥！”

元宝挑眉，这么长时间了，足有七八天了吧，也该查出来了吧，到现在啥也没查出来，怎么可能呢！不会金来贵两头拿吧？说不准哦，金来贵之前刚亏了一万多，这可不得想方设法“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