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祝六郎挑了个靠边角的位置闲谈了几句,只是老人不想要耽搁自己侄娃子的生意,六郎这里也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已经怀孕的老婆。
两人最终也只是克制的互相询问了一下现状,随后带着双方的怀念,怜惜,以及遗憾摆了摆手相互告别。
“当初听说你被你哥哥嫂子接走了。”
六郎看了看旁边那安静站着的青年,他知道这是同袍的小辈,对方看起来也很尊敬对方。
但是同袍这疲劳的神态和衰老的模样还是让他起了一丝丝对对方遭遇的忿忿不平。
要知道当年那位小将给他们的伤残补偿绝对是够的,再加上对方没有要柏溪镇的职务,这些东西折算为白银足足有八十来两,这么多钱足够置办点富田,然后当个小地主了。
只是看样子,这位同袍的生活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如意。
“家里面出了点事,银白之物罢了,散了就是散了,还好小辈都孝顺。”
老人露出一口已经开始松脱的牙口,六郎知道自己劝不了对方,也只能留下自己的地址,随后带着妻子缓步走出了百草堂。
“叔叔,到我们了。”
青年一直听着那边的谈话,在听到六郎那明显带着一丝丝情绪的话之后他面色一阵的尴尬。
叔叔的那些钱确实被他们拿去置办了些田产,后来的瘟疫又掏空了剩下的部分。
老人点点头,任由青年将他给抱到了柜台前面。
菖蒲探出手在男人那满是皱纹的手腕上切了一脉,看脸他还第一时间没有认出人来,但是切了脉之后他立刻就认出来了此人。
这是当初被那名小将带着去讨伐了狼群后受伤的军士之一,当初徐牧还被那些士兵给从梁城揪了回来,自从那次之后徐牧做人就收敛了许多。
“俺叔叔还好吗?”
青年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面菖蒲的脸色。
“精气已经快丢完了,但是补还是有可能补回去的……”
“那就不补了,俺这一辈子已经活的差不多了,最近这些天总感觉腿上疼的厉害,睡不着觉,劳烦小大夫给开点方子对付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