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看着屋顶,翻着白眼:
“什么?我给他兑现?说得轻巧。他把犬子弄丢了,我没找他麻烦,算客气的了。他还有脸要求兑现契约?回去跟司令大人禀报一下,老夫跟他没完。”
参谋异样的眼神,瞟着眼前的商业精英,政治文盲,尴尬的笑笑。最后话中有话的说:
“我该说的都说了,请周先生三思哦。如果法国政府以此为由,不承认新政府,就糟了,您公司还能开下去吗?”
他说罢,拉下脸,拂袖而去。
周老爷子被他戳到了痛处,看他走了,呸一声:什么东西?
第二天,参谋又来了。他这次没坐,拒绝喝茶,站着宣布:
“周先生,拉斐尔先生指控贵公子在法国留学期间,参加了革命党活动。他有照片为证。”
他看周老爷目瞪口呆,转而一笑,接着说:
“总司令宽宏大量,认为贵公子在法国期间参加革命党,是为反对旧军阀政府。符合北伐精神,不予追究。同时还望周先生体谅他的难处,尽快了结此事。”
他说完,发现周先生还没反应过来,提示道:
“周先生,事已至此,还是见好就收吧。总司令等你好消息哦。”
周老爷子看人走了,才醒过来。儿子在法国参加了革命党?那还得了?
唉!这个逆子啊!
他又想不通,既然儿子什么行动,符合北伐精神。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管家沉吟一会,提醒道:
“老爷,这人阴险狡诈,话中有话。我猜他想暗示您,他可以定少爷无罪,也可以定少爷有罪。让你掂量。”
他看老爷愣那儿,补充道:
“老爷,小的已打听到了。参谋所提总司令,就是报上说的北伐军总司令。手握生杀大权,各省督军都归他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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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没听错吧?他能管督军,那他不是皇上吗?”
他看管家头直点,惊骇道:
“管家,你应该早点提醒我呀!这下惹麻烦了。”
他此刻心情极为复杂,既恼火,又懊糟:
你当你的总司令,插手我家事干什么?
跟我提什么国际关系,有屁用?你不知道,我跟拉斐尔是贸易关系吗?
妈的,只怪儿子不争气。
你个逆子,老子让你出国,是想断绝你跟上海联系。只要不带洋种回来,老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能学几句鸟语,懂点外国生意规则,今后跟洋人打交道,不吃亏,就烧高香了。
可是,你参加什么革命党啊?周家世代经商,与党派从不挨边。你这样做,对得起老子几十根金条吗?
你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弄不好公司要败你手里哦。
他沉吟片刻,还是想让参谋明白,他跟拉斐尔是纯粹的民间关系,发着牢骚交代:
“老子就是不服气。拉斐尔口口声声契约精神,跟他来真的,他就怂了。还指控犬子是革命党,这不是置我于死地吗?是可忍,孰不可忍!管家,写民事诉状,反告他狗日的。”
然而,管家还没来得及写好诉状,参谋又来了,还带了一班人。
他这次端坐中堂,脸色铁青。堂下一班人也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