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冀邺坐在沙发上,“呦呦啊,你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一遍。”
邱鹿鸣竹筒倒豆子,连自己的心理活动都说了出来。
“你胡说!人家库房铁门关着,你都听见了?”贺曼姝气得不行,“你笨点没啥,顽劣点也没啥,怎么能撒谎呢!这是品德问题!”
邱鹿鸣心里难过,大声说,“我没撒谎,也不笨!听见就是听见了!”
“你就气我吧,气死你就没妈了!”
听到这句,邱鹿鸣心揪着疼了一下,眼泪大颗流下,贺曼姝顿时有些慌,女儿不爱哭,平时不是装哭,就是哇哇大哭,像这样无声落泪的还没见过,她求助地看了一眼儿媳,刘晓梅立刻拿了条毛巾来,给邱鹿鸣擦泪,“鹿鸣不哭啊,妈那是气话,咱有事说事啊。”
邱鹿鸣还是哭,抽噎着,脑子里充斥着邻居刀子一样的话:她妈就因为生她才死的,她克母!
邱冀邺也看不得女儿的眼泪,“呦呦,是爸不好,事先没弄清情况,不知道有人已经活动那个岗位了,这才闹出这些矛盾。不过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小马,是不是也很气愤。”
邱鹿鸣还沉浸在那句“气死你就没妈了”的哀伤中,感受到父亲抚摸她的头发,又听到那些话,回过神来,心里认可,嘴上却不肯服软,“我,我也是不知情的啊!难道她屡次挑衅我就活该受着?人,人家都欺负到我脸上了,我都不还手?......我又不是,不抵抗将军!”不知为何,说到最后,糊里糊涂就冒出这么一句来。
邱嘉树噗嗤就乐了。
邱冀邺看着女儿,忽然说,“把手放这儿!”
邱鹿鸣莫名其妙,还是伸出右手,邱冀邺深吸一口气,扣住她的手腕,全家人都安静下来,呼吸可闻。
换左手,又号了几分钟,邱冀邺才松开了手。
贺曼姝已经不出汗了,紧张地问,“怎么样?”
邱冀邺露出一个笑容,“不怎么样,呦呦很健康。”
“这不废话吗,她又不是林黛玉!你姑娘从小没心没肺,少思少想的,身体可不一直很健康吗!”
“我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她有些不同了。”邱冀邺又摸摸女儿的发顶,碰了碰她右耳后小指甲大的红色胎记,无奈地说,“呦呦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你十八岁了,长大了,以后凡事要多想一层背后的原因,但也不能胡思乱想,也不要太计较,懂吗?”
邱鹿鸣点点头。
邱冀邺无奈对妻子笑说,“都说要易子而教,一点不假,我对她狠不下心。”
“我来!我教了那么多学生,还没有不服管的!”
“快别提你那些学生了。”
邱嘉树看看父母,问,“那呦呦接下来怎么办,还用去跟人道个歉吗?”
“道什么歉道歉?”贺曼姝对儿子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直接吼,“既然都是走后门,那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凭实力说话吧!哼,挑起事端的是她,承受结果的也必须是她!”
“嘿!”邱嘉树摸摸鼻子,“我这是何苦,我修自行车去!”
贺曼姝火力又对准邱鹿鸣,“你还有脸笑,我和你爸这么些年辛苦攒下点儿人缘,都让你挥霍没了!”
邱鹿鸣拿着手里的毛巾,轻轻擦去贺曼姝潮红脸上的汗珠,又给她捋捋头发,“爸,你快给我妈看看吧,更年期好像很难过。”
贺曼姝一下就安静了,脸上表情变幻,眼泪都要掉下来,半晌沮丧地抬头对儿媳说,“让你见笑了,妈本来控制得挺好,就是一涉及呦呦,准失控......”